鬆樹的瘤子終於全都破開, 粘液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從裏麵鑽出的頭顱有老有少, 有俊美也有醜陋, 但無一例外都做著嬉笑的表情。
喬弋舟渾身冰冷, 背部挺得筆直, 仿佛能聽到那從鬆樹深處傳來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
每跳動一下,就帶來無限的恐懼。
身在觀眾席的他都尚且如此, 更別提被綁在鬆樹上的林鴿和萬泉泉了。
喬弋舟終於無法忍耐, 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陳樂川:“等等,你不會是想去台上吧?”
喬弋舟沙啞著聲音:“讓開!”
陳樂川:“你是個聰明人,和賀聞宣這樣不用腦子的人本質上就不同,你應該不會看不出來, 馬戲團的人這麽做是想刺激我們動手吧?”
喬弋舟緊抿著唇,竭力抑製著自己,企圖找回理智。
然而此刻,馬戲團團長手上的砍刀, 已經對準了林鴿的脖子。
冰冷的刀鋒緊貼在他的脖間,林鴿完全無法反抗, 讓他覺得自己猶如牲畜那般。
死亡的恐懼壓垮了他,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瞳裏,都隻剩下了空洞。
林鴿眼底的淚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腦子裏隻剩下一個想法。
“我不想死……”
喬弋舟眼瞳緊縮,聲音驟然拔高:“讓開!”
不僅是他,連方焱和賀聞宣也站了起來。
陳樂川表情中帶了些不可思議:“你們冷靜點, 很有可能是陷阱。”
喬弋舟低著頭,黑暗裏,無法看清他此時的表情:“再聰明的人,都有不想被理智支配的時候,更何況我根本就不聰明。”
陳樂川擰緊了眉頭,完全無法理解。
而舞台上的馬戲團團長也沒有立即下手,餘光一直在打量著下方的動靜。
賀聞宣從喬弋舟身後探出一個腦袋:“陳樂川,你趕緊給老子讓開,別磨磨唧唧的!耽擱了人命,老子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