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有了涼意, 算是南理對秋的一點尊重。
盛夏在白色棉布裙外套了件鵝黃開衫,寬大的裙擺擋住了石膏包裹的左腿,右腳穿著一隻白色淺口帆布鞋。整個人素淨又溫柔, 像一朵法鬱。
法鬱支著拐杖, 有種病美人的破碎感。
王蓮華的車隻能開到一班那頭的大道, 盛夏拄著拐杖穿過長長的走廊,從一班到六班, 教室裏的人不約而同扭頭看,同步得跟鵝群似的。
進了教室, 眾人眼前一亮——這是盛夏第一次穿裙子。
和校運會時的盛裝不同, 這裙子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絲毫裝飾也無, 連腰線都沒有, 但就是格外搶眼。
這是人襯衣衫。
同學們紛紛圍過來關心問候, 王蓮華放心離開。
盛夏回頭看母親的背影,沒看出什麽不同。但今天的王蓮華顯然是不一樣的。
早早把裙子熨燙好, 讓她挑,穿哪條。
破天荒。
盛夏一邊想,一邊回應著同學的關懷詢問,忽聽走廊外一道女聲:“張澍!”
這聲音悅耳,眾人都下意識看過去。
張澍在教室門口被陳夢瑤截住。
“有事?”他一手揣兜裏,一手拎著個食盒。
陳夢瑤瞥一眼,“這什麽啊?”
張澍拎高了點兒, “喂貓。”說完又看向她,眼神示意:有事?
喂貓?
陳夢瑤:“這麽大食盒當我瞎嗎,什麽巨貓吃這麽多?”
但她並不過分在意,扯了扯他袖子, “過來說。”
張澍眼風往教室裏掃了掃,轉身時不經意扭了扭肩,陳夢瑤的手跌落,而後自然地放下。
兩人站在王濰“知心哥哥時間”的地方,背對教室說話。
陳夢瑤開門見山:“我因為藝考,文化這邊落下很多,上次月考很糟糕,這次月考不知道會怎麽樣,我一點信心都沒有,這樣下去別說河宴和東洲那兩所了,南藝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