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
盛夏跟在張澍身後, 相隔兩三米的距離,他會時不時回頭確定她是否還在。
盛夏有點感謝今夜有風,眼淚很快風幹, 隻是她不確定, 眼眶是否還紅著。
到連廊的時候, 她停住了腳步,張澍聞聲回頭, 見她不走了。
“你先回去吧,”她緩聲道, “我一會兒再回去。”
張澍沒理, 反而在連廊邊坐下了, “你先回, 我一會兒回。”
盛夏也在邊上坐下, 兩人距離四五米, 她堅持:“你先回吧,我眼睛有點……”紅。
話還沒說完, 連廊的聲控燈“哢”的一下熄滅了。
盛夏下意識慌了一下。
由於他們對話的聲音緩而輕,顯然已被聲控燈忽略不計了。
張澍狠咳了一聲,又用力踩了一腳地麵,燈重新亮起。
“我等你。”他說。
盛夏垂著眼,酸澀感再次湧上鼻尖。
他是知道,她會怕黑麽?
既是告別,為何不能狠心一點呢?這樣給她希望, 又是做什麽呢?
然而她並沒有多說什麽。
兩人就這麽靜坐,誰也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玩手機。
就在夜色裏沉默著,度過了十分鍾。
之所以能判斷得如此準確, 是因為連廊的聲控燈3分鍾熄滅,張澍已經磕了三聲。
在盛夏猶豫著要不要先走的時候,下課鈴響了。
教學樓鬧成一片,自是沒有誰先走誰後走的必要了。
“走吧。”張澍先開了口。
盛夏起身,越過他走在了前頭。
大概因為停電的玩鬧勁還沒過去,教室裏吹唇唱吼,人聲鼎沸。
除了周邊同學,沒多少人注意到張澍和盛夏的消失和返回。
周萱萱的目光在張澍和盛夏之間逡巡。
他們一個從後門進,一個從前門進,神態都不太對勁。
盛夏慣是安靜,倒沒什麽,張澍往椅子上一坐,也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就有點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