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謝淮京的路上,遲霧腦海一直回響管家跟她說的話。
為了逼迫童家,他答應謝正明提出的要求,學著應酬那些他根本不喜歡的酒局,跟素不認識的周旋,隻要家裏發話,不管他在哪裏都必須趕回去。
他的一切舉動都在家裏眼皮下。包括他和她一起去君盛,他讓經理拿走她的裙子,找最好的設計師在最短時間裏重新做出一條一模一樣的,再讓經理轉交給她,稱是修複好的。他父母早就知道了她的存在,正好利用自己來控製他,讓他聽話。
他的每次失聯,都是被關進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
她想起兩人有矛盾時,自己在雷雨天找到發燒生病的他,在睡夢中囈語自己的小名,想起分手時,就算知道她為了錢,也低頭祈求她不要離開。重逢後,他放低姿態,說要追她,戒掉了自己十幾年喜愛的辣椒,定期到江南餐廳的包廂更換碎冰藍。
碎冰藍花語是星辰大海,希望她能擁有燦爛的人生。
自己離開後,他找過她,回到家跟父母徹底鬧翻,同樣也受到了更殘忍的懲罰。
“那次之後,他就像變了個人,按部就班接手公司,應酬,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管家想起那段時間的謝淮京,長歎口氣,“但遲小姐你回來後,他又有了希望。”
夜晚的鄉村道路狹窄寂靜,晚風裹帶空氣的燥熱直往眼裏竄,遲霧眼睛被灼得發燙,才止住不久的眼淚又不聽話的流。她擰動把手,將速度加快。
到村子裏時,她遠遠看見那所房子亮著燈,她將車停在鐵門外,推門進去。
院子裏雞鴨已經各自回到自己歇息地,堂屋亮著燈,她喊了聲,沒人應。拿出手機打電話,無人接聽,裏屋的東西都還在,空調也還開著。
“謝淮京。”
她找遍了整個屋,沒人,快要落下的石頭又重新懸到嗓子眼,她推開院門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