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榮演唱會在申城體育館舉行,周六晚上7點。從海礦所過去要轉兩班車。不堵車,一切順利,最快也要半個小時。
但孟千裏隻花了20分鍾就到了。他也不是打車去的。
周六下午孟祥泰來看他,是騎著輛摩托車來的,玫瑰紅色的嘉陵,車把手張牙舞爪,像要蜇人的螃蟹鉗子,但是真的拉風。
有時候孟千裏真的羨慕堂哥,他活得瀟灑坦**,無拘無束,想要什麽就豁出一切去爭取。
如果不是讀了博士做了研究員,說不定他會是另一個孟祥泰。不過這隻是腦中一閃而過的想法。這世上有一個孟祥泰就夠了。有人灑脫恣意,就要有人隱忍堅守。
孟千裏問堂哥摩托哪兒來的,答曰:結了婚在申城也安個家,得有個靈活的交通工具。
孟千裏又疑惑,嘉陵什麽時候出這麽騷包的顏色了?孟祥泰說是找搞汽修的朋友重新噴了漆。
說完堂哥就走了,把玫紅色的嘉陵留下了。孟千裏就開著這麽騷包的摩托,一路從東北角的海礦所到了西南的申城體育館。
前一晚他給明麗的宿舍打電話,宿管員讓人去叫。結果是別人來替她接電話,說明麗師姐在洗頭。那個聲音甜得像吃了滿口蜜餞的女生說:你有什麽話,我可以幫你轉達。
孟千裏隻好說:“請提醒她不要忘了明晚哥哥的演唱會。”
今天下午出發前孟千裏又給明麗宿舍打電話。宿管員直接說:“她出去了,半小時前,我看見的,背著包。”
孟千裏有點失望。他新得了一輛摩托,漂亮得像隻玫紅色的獵豹,最適合到大學裏去接女生了。可惜佳人不在,他隻好獨自騎上這輛拉風的摩托,往體育館而去。
出發前小趙有點替他擔心:萬一她沒去怎麽辦?你兩張票都給他了。她沒去,你就隻能在體育館外麵瞎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