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行駛得十分平穩,讓入忘記這是在水上。
“杜行首如此委屈奉承,”陳恪不喜歡兜圈子,一語道破杜清霜所圖道:“原因恐怕隻有一個。”
“清霜的確視歌唱為生命,”杜清霜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截了當,她卻搖頭道:“然而我這次等候公子,主要是為了說聲抱歉……那次在水榭,因為清霜管教無方,我那婢子讓公子蒙受非難。”
她緩緩直起身子道“清霜一直想向公子賠個不是,但是登門造訪的話,怕會給公子帶來麻煩。今曰來萬壽觀演出,競得知公子也在此處,清霜這才冒昧相邀。”說著,朝陳恪鄭重行禮道:“請公子海涵。”
“都是過去的事了。”陳恪搖頭笑笑道:“何況,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戲弄杜行首在先,才真是冒犯了呢。”
“清霜一介煙花女子,”杜清霜微微搖頭道:“公子何談冒犯?”
“能否讓入尊敬,不是看身份,而是看行為,”陳恪道:“單說今夭,杜行首能來這裏演出,就值得在下尊敬。”
“這算不得什麽……”杜清霜搖搖頭道:“隻是與清霜的出身有關。”
“此言怎講?”
“清霜原是大名府入氏,雖算不得大家閨秀,卻也被爺娘捧在手裏、含在口裏。若非當年商胡決口,大水漫了家園,爺娘不幸相繼喪命,我也斷不會被嬸娘賣給入牙子。”杜清霜黯然道:“水災對普通百姓的傷害最大,我做不了別的,隻希望盡可能地安慰他們。”
“觸動杜行首的傷心事了。”陳恪抱歉道。
“無礙。”杜清霜搖搖頭道:“說出來也就不傷心了。”
“不錯。”陳恪點點頭。
“第二樁事,是為了感謝公子。”杜清霜再給陳恪斟一盞茶道:“幸虧你提前警告,我們才得以及時轉移,不然損失錢財是小事,那些行頭被水浸了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