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自然不答應,但一直欣賞他、支持他的文相公去了,現在的首相富相公,則對他向來不感冒。王安石數度上奏都石沉大海,麵陳官家也淵默以對,王安石真是有力無處使,直想撞南牆啊!
在年前他便已經數度上表,請求外放,堅決不願再留在這齷齪的官場中!
若是朝中多一些像歐陽公這樣的官員,要是歐陽公能得掌樞機的話,又何至於此呢?
歐陽修醉了,酒宴也到了尾聲,王安石提前離席,蘇洵也想走,兩眼四處找兒子,卻隻看到蘇轍,沒有找見蘇軾。
“你哥呢?”
蘇轍指一指角落那個人堆。便見一群人把蘇軾團團圍住,還發出嘖嘖的讚美聲。
蘇洵湊過去一看,原來兒子在作畫記錄今曰酒宴的情景。隻見在蘇軾的畫筆下,歐陽府上的奢華陳設,是那樣的精致典雅,整體構圖聚散有致,場麵和諧靈動。
他對歐陽修的刻畫尤為突出,描繪得精微有神,在眾多人物中超然自適、氣度非凡,但臉上無一絲笑意,在歡樂的反襯下,精確的揭示了主人內心的抑鬱和苦悶。其餘的人物也個個傳神,惟妙惟肖,盡管還未上色,卻已是富於層次,神韻獨出了。
梅堯臣、蔡襄等人,站在蘇軾身後,看著畫上的自己,竟是那等風流倜儻,滿意的直捋胡子。他們有種直覺,自己的相貌神采,將隨著這幅畫傳之千古。
所以陳恪請梅堯臣題詩,蔡襄在畫麵留白處落筆時,二人都欣然應允,梅堯臣口出成篇後恬著臉道:“子瞻打個商量。這幅畫作成後,送給你梅伯伯怎麽樣?”
“要講先來後到。”蘇軾還沒開口,陳恪先斷然道:“小侄已經定下了!”
“不要那麽小氣麽,區區一幅畫而已,”梅堯臣笑嗬嗬道:“要尊老愛幼麽。”
這幅畫,陳恪可是要當傳家寶的,說什麽也不讓他,最後以讓梅堯臣為新酒命名作條件,才讓這老不休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