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汛就要到了,上一年大水淹了嶽州、袁州幾個府縣,問題就是出在堤壩上,工部主事文章書奉欽命治水,不知現在有什麽消息?往後有他的奏書,要立即呈報。”
“鳳翔、漢中的蝗災也不能輕視,朝廷該給的撫恤要給,災糧調撥時不要延誤,要嚴旨去申飭一下,告誡陝西巡撫,讓他好好督辦一下,若是出現有人貪瀆,災糧不能送至災民手裏,朕唯他是問。”
“鎮守太監朱建是怎麽回事,惹出這麽大的民怨?到底是誰的過錯要查清楚一些,讓牟斌選調個人去查明吧。”
“咳咳……”弘治皇帝朱佑樘拚命咳嗽了幾聲,在宣政殿裏隨手翻閱著緊急送來的奏書,一麵說話,身邊站著幾個提筆記錄的太監,一絲不苟地將弘治皇帝的話記錄下來。
朱佑樘劇烈咳嗽之後,身體顯得更佝僂了幾分,臉上因為劇烈咳嗽而脹得暈紅,他放下一本奏書,皺起眉頭道:“這是怎麽回事?大同軍中嘩變?還是為了上次鬧餉的事?內閣那邊是怎麽說的?”
一旦涉及到了嘩變,就足以引起所有人的緊張了,也難怪這一份奏書用的是紅本,朱佑樘垂眉看著奏書,握著奏本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荒唐,養兵千曰用兵一曰,這樣的兵,為了些許蠅頭小利就可以嘩變,真到用的時候,還怎麽禦外囊內?”朱佑樘深吸了口氣,雖隻是三旬,可是雙鬢之間已經隱隱看到斑斑白發了。他闔著目,躺在檀木椅上,全神貫注地用指節敲打著身前的禦案,思索著什麽。
驟然間,朱佑樘雙目一張,一道厲色掠過,隨即道:“下條子給內閣,這件事這麽辦,先讓大同那邊彈壓住兵變,該安撫的要安撫,可是也不能一味姑息,大同總兵要申飭,參與嘩變的武官全部革職拿問,帶頭的讓錦衣衛和會同鎮守太監一起查辦,抄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