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欺人太甚了。”
王恕喝了口茶,目光掠過一絲怒色,隨即將茶盞放下,慢吞吞地道:“真是可惡,這些嘩眾取寵的小醜!”
王恕生氣了,堂堂吏部尚書被人罵得狗血淋頭,頗有牆倒被人推的感覺,這倒也沒什麽,他數十年來悉心開創推廣三原學,這三原學在陝西一帶已是有了不小的局麵,現在這些人指摘他的德行不說,居然還謾罵三原學的觀點。王恕是一根筋的人,如何受得了他們這樣的謾罵?
“楚才,你怎麽看?”王恕隱忍著,目光落在楚才的身上。
“大人……”楚才說著一口的陝西官腔,慢吞吞地道:“若是我們做縮頭烏龜,天下就再無三原學了。”
王恕愣住了,他是身在局中,若不是楚才提醒,他隻怕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可是現在楚才的話就不得不令他好好琢磨一下了,這些理學之人對三原學人人喊打,若連他都袖手不管,自己苦心經營出來的局麵豈不是徹底完了?
“這什麽學而報,是如何得到老夫文章的?莫非是太子……”王恕怒氣衝衝,可是隨即又想,不對,想必是東宮的哪個太監手腳不幹淨,偷偷地抄錄了散播出去的,這種事也是常有,便是在紫禁城,皇上親自寫的文章也時常會傳揚到市井中去,倒也並不稀奇。王恕繼續道:“學而報太大膽了,若不是他們蓄意滋事,又怎麽會鬧到這個地步?”
楚才微微一愣,道:“大人的意思是知會一下順天府,直接把這學而報館封了?”
王恕深望楚才一眼,露出一種難以捉摸的笑容,淡淡地道:“楚才,你太年輕了,事情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罷了,不說這個,你方才說的也沒有錯,若是不反擊,三原學就要被天下人所輕,老夫不能袖手旁觀,他們既然要文鬥,那麽索姓就文鬥吧,去信宏道書院,把事情和邸報都送去平川那裏,除此之外,咱們陝西在京城的會館裏也要知會一聲,告訴他們,不必客氣,該如何做就如何做,吾輩讀書人處事,該忍讓時要忍讓,忍無可忍的時候就反戈一擊,務求做到致命才成。他們既然要興風作浪,那麽就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