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貝,有空嗎?一起去美術館看安徒生插畫展吧。我記得你喜歡看童話的。”
返校日拿到成績後,夏南在走出校門前叫住我。
“要不要叫清清一起去?”我問。
“剛才問過她了,她說另有安排。”
哦,對,剛才清清說了,五月天的新專輯在書城的音像店搞簽售,她要去排隊,誰也不能阻擋她。
“我……”我猶豫了一下。
“下個學期你們就見不到我了。”夏南迎著光,笑著說。
“那就去吧。”我說。
美術館離得不算太遠,從學校過去坐公交車隻要三站。因為是工作日,館內的觀眾不多,我們有一種包場的錯覺,在館內逍遙自在地晃來晃去。《海的女兒》《醜小鴨》《堅定的錫兵》《小意達的花兒》……小時候讀過的童話隻記得一些大概的情節,留在記憶裏的不外乎是公主和王子、國王和士兵,動物會說話,諸如此類。如今再認認真真地站在每一幅精致美麗的畫前,細細品味每一個故事,卻讀出了另一種意味。
“夏南,我小時候一直覺得格林童話比安徒生童話要好看,因為它有完美的結局,壞人受到懲罰,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安徒生的童話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憂傷和痛,比如小美人魚的故事,一直不敢再看第二遍。”我說。
“我看過一本書,是講童話起源的。童話最初的讀者對象不是小孩子,它的前身是大量的民間傳說,是暗黑係的,不可避免地有血腥和暴力。後來因為很多家庭和孩子對這類故事產生興趣,收集者便加以改編,盡量賦予它溫暖、柔和以及說教的底色。”夏南站在一幅《紅鞋》前侃侃而談。
他對童話有這樣深刻的認識?超出了我先前對他的認知。
“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雖然我成績差,但不是文盲,訓練之餘也看了不少雜書。”夏南見我盯著他看,趕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