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清清質問我整晚演出去了哪裏,上個廁所需要那麽久嗎,害她一個人在那兒揮臂、尖叫,激動得淚流滿麵,像個傻瓜,也沒人分享當下的那份喜悅。我告訴他,許博回來了,F大學記憶樂隊的主唱就是許博。
“就是你以前在作文中寫過的那個背著小提琴趾高氣揚的邋遢大王?”清清一激動,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胳膊,“鄭小貝,還不快感謝五月天,感謝我,要不然你們哪有機會重逢?”
是的,我更要感謝自己的勇敢,拿著一張學生記者證就敢闖到後台,要不然,哪兒會被許博撞見?我早已搬過幾次家,為了我上學,我媽可謂孟母三遷,許博就算記性再好,找到小時候住過的那條弄堂也沒用。
當然,樂觀點兒想,我和他重逢是早晚的事,因為我們的物理距離其實並不遙遠。我就讀的F大一附中和許博所在的F大靠得很近,穿過一條小馬路就到了。
F大幾乎是我們所有附中人的夢想所在,所以我很是羨慕許博。
“有什麽‘高分秘籍’可以傳授給我嗎?”我真心向他求教,“我以後也想考F大。”
“你回家問問你們家二老不就行了?他們當年可都是優等生。”
小氣,就跟我們班總考第一的男生一樣,每回問他卷子上的壓軸題怎麽做,他就一臉嫌棄:“請問你們脖子以上的那個部位是用來幹嗎的?裝飾品?沒有思考功能嗎?”
“高分秘籍”不肯給我,但他們樂隊演出的門票他倒會時常給我幾張。通常是周末下午,在學校附近的老廠房會有一些演出。
“這個記憶樂隊的主唱蠻靈的。”現場很多女觀眾這麽評價許博。
我在台下,看著許博,熟悉而陌生,當年那個說要學習古典音樂的男孩居然玩起了吉他。他站在了舞台中央,是主角,沒有成為別人的伴奏。而我,依然是那個一開口就跑調的人,許博說得沒錯,學校文藝會演通常沒我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