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
“我不過去。”
“你來不來?”
“傻子才過去!”
說話的徐謙年紀也就是十二三歲,屁大的孩子,就算是上街殺人,那也是在未成年人保護法的範疇之內。不過在這裏,十二三歲不算小了,這是明朝,也該到了娶媳婦的年紀。
可惜徐謙還沒有媳婦,也不是沒有人說媒,結果對方不是馬大腳、就是王金蓮,別說徐謙瞧不上,便是眼前一臉怒容對著他的老爹徐昌也瞧不上眼。
用徐昌的話來說,老徐家的媳婦,不說長得如何,不說姓子如何乖巧溫良,至少也非要薄有家資,反正一筆豐厚的嫁妝卻是非要不可。
徐昌就是這麽個掉進錢眼裏的人。
此時,這父子二人就圍著屋堂裏的一張桌子雙目對視,如患了鬥雞眼一樣,都不服氣地看著對方,徐老爹的表情更加豐富,眼睛瞪若銅鈴,嘴巴氣得歪了,徐謙絕對相信,如果他的手裏拿著一支筆,再在桌上擺上一張白紙,保準這老爹就能洋洋灑灑地寫出‘滿江紅’這種悲憤的詩詞來。
不過徐老爹顯然不是玩刀筆的,而是個活脫脫的粗人,他手裏拿著的是一把戒尺,戒尺是衙門裏公幹的那種,長約兩尺,份量很重,通體黝黑。
若是這麽一把戒尺砸在徐謙的頭上,非要腦袋開花不可,此時老爹正是盛怒中,用徐謙方才的話來說,他若是當真過去那才是傻子了。
“你……”徐昌大口喘著粗氣,忍不住放聲大罵:“你這畜生!”
徐謙當仁不讓:“一個小畜生,還有個老的!”
“……”這一下,徐昌沒詞了,他又氣又怒,狠狠地用手裏的戒尺拍了拍桌案,發出啪啪的響動,隨即重重地坐在凳子上。
徐謙心裏暗喜,看來這頓打是免了,他和徐昌相處已經有一年,對徐昌的脾氣熟得不能再熟,老爺子容易動怒,動起怒來驚天地泣鬼神,徐謙在棍棒之下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和刁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