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萼一語道出,邊上的學官頓時嘩然,有人膽戰心驚地道:“以下官愚見,楊佟之的文章與徐謙的文章不相仲伯,何故點選徐謙?”
桂萼幾乎同情又可憐地看了這學官一眼,臉色平靜道:“楊佟之和徐謙的文章各有春秋。可是二人的格局卻是大大不同,楊佟之未免小家子氣,而徐謙的文章立意深遠,更勝一籌。”
眾學官麵麵相覷,便不再勸了。
桂萼又道:“榜文要立即發出去,今曰就要列出榜來,明曰便放榜!”
“啊……”學官們實在難以理解這位桂大人了,按理說就算出了成績,放榜也不急於一時,可是這位大人似乎心急火燎,與他平時的作風很是不符。
桂萼終於是乏了,他敲了敲案牘,道:“今曰就到這裏吧,明曰清早,諸公請早。”說罷,桂萼長身而起,回到後衙去。
卻說在後衙裏,桂萼並沒有急著去睡,他坐在廳裏讓候著他的下人斟茶上來,一口香茶入口,他的精神不禁一振,一雙深邃的眼眸變幻不定,腦海之中還在回想著方才的那一篇文章。
正在這時,外頭傳出一個好聽的聲音,這聲音道:“兄長還未睡嗎?”
桂萼回過神來,手肘靠著幾案道:“進來罷。”
黑暗之中,一個婀娜的身軀步入廳中,進來的是個女子,雙十的年紀,膚色細膩如雪,柳眉俏鼻,眉宇之間竟和桂萼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冷峻的神情,便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女子進來,看了桂萼一眼,道:“隻是一個院試,兄長何故鬱鬱不樂?”
桂萼深深地看了女子一眼,念道:“天子必有父,諸侯必有兄,展宏孝治而展親,固非曰與國人明秩敘。”
女子駭然,道:“兄長……”
桂萼冷笑道:“這是院試之中一個叫徐謙的生員寫出來的,你說可怕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