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謙搖頭晃腦,旋即將這文濤的詩念了出來,這是一首離別詩,水平中上,有一句還算出彩,不過在眾人耳裏,卻也算是上等佳作了。
誰知徐謙吟出文濤的詩之後森然一笑,目光露骨地看著文濤,道:“文公子這首《送萬安》倒是有幾分意境,不過……”他很不客氣地道:“不過在我眼裏,簡直是俗不可耐,你以送別友人為題,借滾滾的河水來訴諸衷腸,糊弄外行人倒也罷了,其實不過是無病呻吟的詩詞而已,這樣的詩詞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首,卻是稀鬆平常得很。”
文濤大怒,道:“你既說文某人的詩一文不值,那文某少不得要請教了。”
徐謙歎口氣道:“你既作的是送別詩,那我不妨也以離別為題,讓你開開眼界。”
他沉吟片刻,心裏想:“到了這個時候,又不得不搜腸刮肚些前人……啊不,後人的詩詞來了。”
其實抄襲和逛窯子一樣,第一次難免扭扭捏捏,次數多了,便能上下其手,打情罵俏了。徐謙現在也算是慣犯,此時已沒了心理壓力,正色道:“浩蕩離愁白曰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這詩的大意是說心裏因即將到來的離別澎湃不已,但是太陽卻還是逐漸往西山落下。隻好揮動手中長鞭策馬往東而去,從此以後我們將各分東西難再聚。落花並非無情地離棄這個世界,而是為了溶入泥土,催生另一輪的綻放。這首詩乃是龔自珍所作,可謂離別詩的翹楚,尤其是最後一句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用落花入泥來比喻別離,可謂精彩到了極點。
雖說這首詩出來並沒有震驚四座的效果,卻也很快收獲了無數的掌聲,使人不由大聲叫好,再反觀文濤的詩,就有些螢火之光與曰月爭輝的意味了。
紅秀聽了這詩,似乎也是呆了一下,她倒也見識過一些詩詞,比這首詩意境更高的並非沒有,可是徐謙隨口作出,那神采飛揚的神采,嘲弄別人的眼眸,還有那總是微微抬起的下頜,足以讓所有人都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