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確實是沒有了選擇。
老叔公和三叔被捉,使得整個徐家都沒有了回旋的餘地。
這徐家浩浩蕩蕩上百人,隨即便一道往縣衙走去,其間再有三嬸的滔滔大哭,自然招人眼球,惹來許多人的圍看。
徐謙與徐昌走在一起,徐昌麵色凝重,刻意拉開了其他人的距離,對徐謙低聲道:“事情若是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便說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勾結王公公改換了戶籍,這件事幹係太大,你還年輕,切莫衝動。”
徐謙愕然,隨即看了徐昌一眼,徐昌臉色固然凝重,可是眼光交錯的時候,徐謙仿佛看到徐昌的眼中閃掠過一絲毅然。
這個平時勾心鬥角,石頭都恨不得榨出幾斤油,坑蒙拐騙了一輩子的人,此時在徐謙的眼裏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偉岸。
他歎了口氣,心裏也在掙紮,隨即哂然一笑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爹,他們不肯放過我們的,所以我們隻能贏,若是真的輸了,你我父子索姓做伴也好。”
徐昌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痛心疾首地道:“你這逆子,你懂個什麽。”他揚起手來作勢要打,最後又苦笑一聲,手臂無力地垂下去,道:“你現在做了秀才,我打不得了。”他抿著嘴,目光中帶著幾分無奈。
一行人到了縣衙,徐昌和徐申打頭跪在衙外,其餘的徐氏族人紛紛拜倒,門口的差役嚇了一跳,連忙上前道:“你們聚眾於衙門之前,所為何事?”等有人認出了徐昌,語氣便軟化了一些,道:“原來是徐老哥。徐老哥,衙門的規矩,你是懂的,縣尊和禦使大人現在都在縣衙裏,聚眾鬧事可不是好玩的。”
耍嘴皮子的事自然是徐謙最為擅長,他在徐昌身旁,凜然正氣地道:“徐家叔公不知犯了何罪,官府又憑什麽捉拿?他年紀老邁,我等身為他的後輩,豈可袖手旁觀?國朝以德治天下,邸報中三番兩次,明令各地官府要教化百姓,學生人等聽聞官府突然捉了徐家叔公,因此特地趕來,若叔公蒙受冤屈,便請諸位大人明察秋毫,還我家叔公和徐家一個公道,若徐家當真有罪,也請大人們高抬貴手,叔公年紀老邁,學生寧願代其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