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卉媽媽雖然一直是家庭主婦,但她有自己的社交圈,生活重心並不全在女兒身上。從前對女兒嚴格中帶著寬鬆,猶如一份日常工作,做母親的下發精準計劃,做孩子的在計劃框架範圍內自由地實施。
但分班考失利就像第一片雪,引發了往後每個節點都出人意料的雪崩。媽媽很想再把計劃拉回正軌,卻錯過每一個時機,不可避免地逐漸焦慮。她開始反常地增加投入,無心關注女兒學業外的任何事,憂愁地度日,芷卉在她麵前神采飛揚是不合時宜的。
可芷卉不是青春期叛逆心很重、偽裝演技嫻熟的那種女孩子,明明在校沒什麽特別不開心的經曆,在家卻要裝作苦大仇深,這就已經夠難為她了。
吃早飯時又激發了新一輪矛盾,媽媽提出要親自開車接送她上學。
芷卉家離學校很遠,但勝在方便,每天一出小區側門就能到公交車始發站,坐14站直接在距離學校大門40米處下車。
車上這四五十分鍾時間是她的小小自留地,現在媽媽連這麽點喘息時間也要剝奪。
“在公交車上我每天還能背單詞,你坐我旁邊,我什麽也記不住。”
“你和我有什麽仇?我坐旁邊,你就記不住?我怕你哪次害怕考試又去碰瓷出車禍。”
芷卉咬著牛奶吸管給爸爸使了個“評評理”的眼色。
爸爸想了想,轉頭對媽媽說:“你開車,她不是要天天遲到?”
媽媽瞪他一眼。
爸爸接續道:“上下班高峰,還是公交車開得最快吧。”
這倒是客觀事實。
對這個議題,媽媽暫時偃旗息鼓,但芷卉知道往後還有更多雞毛蒜皮的煩擾在等著自己,媽媽一天也不會讓她好過。
歸根結底是成績讓她不滿意,框架都垮了,裏麵的自由也跟著沒了,得照她設想的每個生活細節來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