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麽直愣愣地站在劉星臥室門口，手啊腳啊全僵住了，我真希望當時我能暈倒，然後醒來以後他們告訴我曾經出現在眼前的這一切全是我的幻覺。可是，我當時連暈倒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剩下了震驚。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我忘了到底在臥室門口站了多久，也忘了我站著的時候都想了些什麽，我就記得我眼前的景象，那景象死死嵌在我的記憶裏，怎麽摳也摳不出去。
是大牛把我從這種恍惚狀態中喊醒的。他剛睡醒，從地上晃晃悠悠往起站，一個沒站穩，趔趄著撲到我這邊，“跟這兒守什麽門呢荊盈？前邊兒也沒前鋒……”他正要往下接著犯貧，一眼就看見了屋裏躺著的那倆人，“呼”地一下把腰直了起來——真的，我都聽見聲兒了。我不知道當時他是替我生氣還是替王燕生氣，反正他的臉都青了，我就覺著熱氣順著大牛那頭發往外冒。
“我操！宋樂天你丫給我起來！你他媽的安的什麽心？！”說著他衝過去，一把把宋樂天從**拎了起來，照著麵門就是一拳。那是我頭一回看見男人不穿衣服的樣子，盡管那男人是我男朋友，我看見的這“頭一回”，他卻是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那邊兒劉星被吵醒了，一步一步蹭到這邊，一見裏屋打起來了，酒也全醒了，趕緊跑過去勸架，“哎，哎，有話好好說，都是自己哥們兒。哎，大牛，大牛你撒手，別打了，你看樂天兒鼻子都出血了，大牛！”
王燕也醒了，她一句話都沒說，用被子把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下巴擱膝蓋上，縮在牆角裏。我仍然是一言不發地望著眼前的一切，手腳冰涼，動彈不得。
劉星好歹算把大牛給拉扯開了，從背後扳著大牛的胳膊，大牛喘著粗氣，嘴裏一點沒閑著，“你大爺的宋樂天！宋樂天你幹的這叫什麽操蛋事兒啊？你說，你他媽自己說你對得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