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建洲在上班前的三天裏悉心照顧我,完全進入了五好男朋友的角色,他不問我為何提前回北京,也不問我為何一張苦瓜臉,隻是百依百順地寵愛我,體貼到讓我一下子無法接受。我們住在他的新房子裏,我躺在臥室裏麵那張寬大而舒服的**,整夜整夜地失眠。孔建洲則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半夜裏會朝著我喊一句:“還沒睡著呢吧?”
對於我已經永遠沒有機會跟程開在一起這個血淋淋的事實,我著實有些無法接受,我似乎早就習慣了等待程開,做他暗地裏的女朋友,我甚至習慣了受傷。如今什麽都沒有了,我就好像失去了呼吸一樣難受。我恨不得殺了自己,那樣會讓我覺得生活真實一點,不會像現在這樣沒法把握。
女人發泄的方式大都是購物。我發泄的方式有所不同,我不開心的時候,就做飯。
我很饞,愛吃所有好吃的,因此對烹飪產生了無限興趣,大學期間曾經報過一個烹飪訓練班,並拿到了二級廚師證書。
失戀期間——我姑且把自己目前這種狀態稱作“失戀”——我大包小裹地從超市往回買東西,悶在廚房裏一個下午,到了晚上就給孔建洲擺出一桌酒席,吃不了倒了,第二天再做新的。孔建洲吃得天昏地暗,直說春節假期實在太短,害得他隻有三天可吃。
上班之前的晚上,孔建洲帶著我回到原來的住處,梁雅冰揉著眼睛從房間裏走出來:“還以為你明兒一早到了直接上班去呢,坐哪趟車回來的呀?”
孔建洲攔住要說話的我:“過路車。挺晚了,咱們都趕緊睡吧,明兒一大早還上班呢。”
我特別不想說話,於是拎了背包回屋,關上門那一刻,我感到全身的力氣都沒了。許是這幾天都沒怎麽睡覺,又過度疲勞,累著了。於是,我連澡都沒洗,便一頭栽在**,睡得人事不醒。夢裏我看到了江南,他說:“小樹,醒醒吧,醒醒吧……”我問他:“為什麽你要我醒?”他說:“夢結束了,你該醒了。”我就真的醒了,再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