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以孔建洲在計算機方麵的才華,做程序檢測太屈才了,但孔建洲卻嘻嘻哈哈地不在乎,說萬事都要從小做起,不能挑挑揀揀。“等以後我當了副總裁,就把你提拔成主任。”
“行,那我等著。”我漸漸習慣了孔建洲這種漫無邊際的神吹,久了便跟著他湊趣,也不管北京的牛是不是都被吹死了。
孔建洲沒再提那天晚上我和梁雅冰痛哭的事情,很明事理地把這件事當作沒發生。我當然更加不敢提,因為我覺得梁雅冰一定比我更加憤怒,我再生程開的氣,也不會遷怒於無辜得不能再無辜的孔建洲。能讓梁雅冰憤怒如此,一定是個比程開還可恨的人,為了避免戰火燒到我,還是不要提為妙。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跟孔建洲一起做檢測計劃,對著一大堆代碼神遊太虛,看代碼看得無聊的時候我會胡說八道,比如孔建洲你看那個out像不像你新買的墨鏡?孔建洲就說:“沒看出來你想象力還挺豐富的,沒事兒也寫小說吧?”
“罵誰呢你?誰寫小說了?損人沒這麽損的啊!還不如直接罵我白癡呢!”
孔建洲就笑啊,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笑得滿屋子的人都在看他。笑夠了,甩過來一摞檢測報告:“寫完了,簽字。”
我翻了翻寫得整整齊齊的檢測報告,由衷地讚美道:“孔建洲你可真是奇才,笑得那麽厲害還能寫出字來。”
隨著一個龍飛鳳舞的“Susan Zhang”被我寫在了檢測報告之後,我和孔建洲又一個階段的工作結束了。孔建洲說要開車帶我喝酒看球去,我踢著高跟鞋把西裝外套甩在了椅子上:“走吧,誰怕誰!今兒晚上冠軍杯馬競鐵定奪冠,這叫哀兵必勝。”
孔建洲伸手摘下了我固定頭發的發卡:“別逗了張工程師,馬競的好運已經到頭兒了,他們能到今天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