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畫完第四幅一體式單兵披掛設計圖的安毅非常的享受,情不自禁低聲吟唱這首溫情而傷感的曲子,他一麵用水彩筆給畫架上的效果圖著色,一麵反反複複吟唱不休。此時他的心境與曲中的意境非常相似,在遠山、夕陽和長亭的空濛之中漂蕩著絲絲傷感,寧靜中有種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淡淡惆悵。
這幾組用途各異、質地為帆布的一體式套件設計圖,得益於德軍單兵裝備式樣的良好設計,非常適合如今的工業化量產,安毅將步兵武裝帶、彈夾、幹糧袋、水壺套袋、手榴彈套袋、儲物袋有序而科學地結合在了一起,充分考慮到實用姓和方便快速佩戴等因素,式樣美觀,貼身緊湊,既方便行軍作戰又大大降低了生產成本,如果能順利投產裝備軍隊的話,將會使成千上萬的一線官兵,從此告別一邊肩膀背糧袋一邊肩膀背彈帶的五花大綁式披掛裝備。
全心投入的安毅沒有看到,楚兒婀娜的身軀緩緩斜靠在書房的門框上,美麗而傷感的眼睛靜靜望著夕陽晚照背景下的安毅,臉上滿是感動之色。
她是被安毅渾厚悠揚的低吟引來的,她從未想象得到安毅的歌聲竟會如此的深幽,如此的動人心扉,從來也沒看到過安毅如此專注如此安靜的神態,眼裏流露出如此動人的淡淡憂鬱,從未看到他像今天這般英俊灑脫,令人著迷。
楚兒不知道安毅何時走進她心裏的,可是她知道不久前的冬季離開安毅前往香港的時候,自己心裏那種莫名的空虛和失落,甚至坐上汽車走了好遠,楚兒仍捂住自己隱隱作痛的手,似乎能感覺到手上殘留著安毅體溫和特有氣息。到了香港,楚兒一封封地給安毅寫信,她不知為什麽自己要給安毅寫信,卻無法抑製心中越來越濃的愁緒和思念,她一封封地寫,內容隻是簡單的問候,告訴安毅自己的某次快樂,卻沒有一次接到安毅的回信。越沒有回信楚兒就越思念,不止一次在夢鄉裏看到安毅壞壞的笑,看到他胡說八道卻一臉鄭重的討厭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