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一隊由十七輛嶄新的福特卡車組成的車隊滿載官兵和炮彈,牽引十四門克虜伯75野炮,由南向北駛入顏家灣,另有一百餘騎兵和兩個營的步兵跟隨其後。
接到報告的安毅放下剛端起的飯碗趕赴橋頭,在距離橋頭數十米新設的警戒哨位前佇立等待。
第一輛卡車緩緩駛到檢查橫杆前停下,車頭裏的一名三十出頭的黑瘦上尉打開車門跳下車,看都不看路邊哨位前的安毅和胡子一眼,跑到舉起紅色三角旗的哨兵麵前大聲命令:
“立刻給老子讓道,耽誤軍機唯你是問!”
一排的痞子哨兵在胡子的特訓下早已吊得不行,雖然隻是個下士,但對上尉的命令卻不為所動,放下三角旗就把背上的花機關槍移到胸前,冷冷地對上尉說道:
“接右路縱隊指揮部命令,任何部門經過大橋都必須出示證件。長官,請出示貴軍調動命令,否則,我部不予放行!”
“丟你老母……”
上尉惱火不已,但是看到公路左右高地的簡易堡壘上架設的兩挺重機槍和六名嚴陣以待的機槍手,他隻能轉身跑向後麵找更大的長官報告。
哨所前的安毅和胡子從該部的銘牌和口音中,已經知道是第四軍十二師張發奎部下屬的黃琪翔三十六團,也知道李濟深的第四軍與自己的第一軍關係最好,四軍中的不少師長團長曾擔任過黃埔軍校的各科教官,軍校一至四期的許多畢業生也在第四軍擔任營連長。但眼前這個脾氣暴躁的上尉營副安毅和胡子都沒見過,本想上前和氣地解釋一下,聽到他那句粗口話之後心中惱火也就不管他了,都想看看這家夥怎麽個牛法。
不一會兒,七八名騎著高頭大馬的校尉軍官越過車隊來到橫杆前迅速下馬,中間那位中等身材精神抖擻的上校四下打量一番,在幾個風塵仆仆的校尉簇擁下走向安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