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一路回到二道街,這個時候還是上午,街上行人眾多,大多是來買巾帽的顧客,在二道街的十多家巾帽店走進走出,看起來人流量不小,陳新估計著開個連衣裙店應當生意還不錯,至於劉民有說的成為皮爾卡丹之類,不太可能,但應該能養活現在這幾個人。
他越想越樂觀,哼起小曲,突然見前麵周世發忙忙慌慌從南邊一道街跑來,氣喘連連,看著像被狗追一般,陳新迎過去問道:“周兄為何如此惶急?若是急事,要不要兄弟幫忙?”
周世發對陳新印象甚好,停了步子,抹抹額頭的汗,大口呼吸幾下,把陳新拉到街邊低聲道:“陳兄你不知,建奴來了!”
“建奴?!真跑天津來了?”
“沒有,是錦州,奴酋五月六日從沈陽出兵,建奴大軍八日已過三岔河,現在恐怕早開打了,兵部王大人急調錢副總兵赴榆關(山海關),我要隨行,明日便走。這他娘的狗韃子,打完朝鮮也不興歇歇,忙著投胎咋的。”
陳新聽了心中一緊,到這個時代後,為了得到一個合理的身份,他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殺過韃子的遼東人,結合看過的曆史,他編造了一個故事,現在幾乎連他自己也相信了那個身份,常常站在這個身份的角度看待問題,周圍人平日言談中不自覺的流露出對建奴的憎惡與恐懼,也時刻影響著他,而他作為一個未來人,知道滿清那愚昧野蠻的兩百多年統治對中國造成了多大的傷害,這些都使他自然的把後金政權作為了對立的一方。
作為從未經曆戰爭的一代,他後世讀一些曆史文章,軍隊和戰爭不過是一些簡單的數字,現在親耳聽到後金軍隊進攻大明時,一種沉悶而壓抑的感覺襲上心頭,因為這些軍隊不再是一些數字,他們是甲堅兵利的野蠻人,他們是可以殺死自己的真實存在,而陳新確實感覺到了對戰爭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