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離縱是痛苦,但猝不及防又無力挽回的別離,硬是把別之痛離之苦生生加重了一個層次。
“何當重相見,樽酒慰離顏。”
被父母留守在家準備出國事務的鄭遠笙,一邊沉默地收拾著雜物,一邊探尋著腦中所有與允雨有關的情境,又一邊在想象裏自斟自飲了好幾大壺。
空飲,無酒無肉無佳人。酒也不再是什麽有著意趣的東西,可憐到就算是僅以消愁用,也隻能是想想,然後作罷。
畢竟時日無多,南半球北半球之差,還是好生歇息吧。身體上,還是要保持最佳狀態的。
那個在淩晨三點打電話互訴衷腸的夜晚,在他的心裏依舊留有波瀾久久不能離去。溫柔的啜泣聲裏她笨拙地想要掩飾住的不舍,在遠笙的思念和月色星光之下,若隱若現地展露出她俊俏清秀的模樣。
和他一樣,她該也是想念與不舍的吧。再見,不知道,是不是就此別過。
眼眸燦若雲海星天,伊人永遠定格心間。
遠笙走了。但該過的日子還是得過。
允雨在假期裏依舊過著充實的日子。即使是高中升大學這個最最輕鬆的假期,她也沒有放任自己太過懈怠。看書,練字,聽講座,幫著家裏做家務,有時候,也會出門聚會,或參觀展覽,留下有意義的攝影作品。隻是有時躺在**,她會回憶起曾經一切和遠笙一起走過的美好時光。那些動人的記憶,那些她第一次體驗到的愛的歡欣與真摯,那些或簡單夢幻,或充滿稚氣的深愛,那些因為生活的瑣事產生的爭吵,那些隱匿在心中屬於小姑娘的純真的小矯情與小心思。
所有,與遠笙相關聯的一切。占據了她的記憶與夢境,甚至難得地會以無意的形式出現在她與友人的對話裏。
異地戀呀。隔著一片太平洋,三小時時差的愛戀,怎麽能叫人不害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