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靡靡,如輕霧,籠罩東京。
汴河水潺潺,雨絲飄落,蕩起一圈圈漣漪後,很快便被流水抹平了……
興國寺橋下的酒肆,冷冷清清。
不過這裏的視線很好,坐在酒肆裏,透過竹簾,便可以看到河兩岸桃杏美景。雨落下,卻見桃紅杏白紛紛飄落地上,令河堤平添幾分淒然意境。
郭京在酒肆裏坐下,難得的穿上了一身長衫。
隻是他那模樣,那氣質,即便是華美衣裳,依舊給人一種極端猥瑣的感受。
要了一角酒,一斤帶膘的肥牛肉,還有幾個小菜。
北宋,禁止殺牛。
但可以販賣那些非正常死亡的死牛牛肉。
這也給了不少酒店以鑽空子的機會……我說這牛是死於勞累,你又奈我何?私下裏,不少人幹著屠宰活牛的活計。官府在大多數時候,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非碰到那種很較真的官員,也許會有所收斂。不過大多數時候沒人過問,於是乎那禁令,也就變得如同一張廢紙。
酒菜上來,從店外走進一人。
個頭不太高,大約在170左右的模樣,膚色古銅。五官端正,相貌很普通,屬於那種走到人群裏,基本上就認不出來的主兒。看打扮,卻是書生模樣。頭上戴著一塊青色東坡巾,手持折扇,慢慢的來到了店中。
“大郎,在這邊。”
郭京看到那人,忙舉手招呼。
來人微微一皺眉,但很快便恢複了正常,露出燦爛笑容。
“三哥,可讓我好找。”
他說話帶著濃濃的燕雲口音,快步上前,在桌前坐下。
“來來來,嫂嫂方燙好了酒,大郎來的正是時候。”
郭京熱情的招呼,還親自為那人滿上一杯。
如果有人看到他此時的樣子,定然會吃驚不小。這一向都是囂張跋扈的郭三黑子,何時也變得如此有禮貌了?而來人卻不推拒,非常痛快的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