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青年們唯一不敢威脅的衰老者,因為我手裏有飛船的主控權。但我開始越來越不敢睡覺。我怕一旦睡著,就會有人偷襲我,奪走我對飛船的控製權。
隨著生物燃料的補充數值的漸漸,我更多時候都守在了隻有我能打開的房間內。
我沒有一刻停止過關於出路的思考,直到我開始著手改造房間內的那個東西,甚至把全部時間都花在了這上麵。外麵的一切我不想再過多幹涉,我甚至不願意接觸更多的人。
就這樣又是一天過去,我開始感覺到力不從心,縱然生命時間延續,但此刻我已經過了身體素質的巔峰期。
我在間歇中打開了飛船的總監控,查看生活人群的變化。
就在這時,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被人圍攻毆打。
“這把年紀的老骨頭就別在這浪費資源了,快滾去做貢獻吧!”
“你還想吃?再敢吃一口就揍你!”
“打他!打他!”
起哄的人群圍繞著一個趴在地上的人,年輕人們伸出拳頭肆無忌憚地砸下去,稍微年老一點的人們謹慎地靠在牆角,不敢言語。
被圍攻的是我的老熟人,博洋。
曾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也彼此敵對過,他還是一部分人的頭領,跟我發生過一場戰爭。他在戰爭前失去了心愛的人,在戰爭後失去了至親的人,他所有失去的東西都是被我奪走。
而如今度過第七天生命時間的他,幹癟粗糙的皮膚和稀少的毛發都意味著他已經到了衰老期。他比我在飛船外待的時間多了三個小時,所以比我衰老得更快。
我可以不管他,因為他一直用怨恨的眼神瞧我,他從未忘記對我報複。
可我看著他被那些新生代的小年輕按在地上摩擦侮辱的時候,我突然感同身受地感覺到悲哀。當人衰老到一定程度後,在剩餘的生命時間裏反而希望更有自尊地活著。我最後還是沒忍住,來到了許久未出現的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