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胤楨回到留春園後,就將那娘倆叫了過來,雖然是施恩,可來路不明的人,他是不肯留在身邊的。那少婦是個精明人,一路上早就想透了,雖然她一時間猜不透這位十四爺的身份,可能讓徐家三公子一聽到名號就跪下磕頭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眼下娘倆象浮萍一般飄著,也不是個事,看那十四爺跟自己的孩子也挺投緣的,想來也不至於虧待了孩子,就憑這點,自己這輩子為奴為婢也認了。
一進屋子,那少婦就領著孩子跪了下來,“民婦田李氏給十四爺磕頭了,爺的大恩,我娘倆無以為報,這輩子願意為奴為婢侍侯爺。”
“起來說話。”胤楨柔聲道,“你跟徐家是怎麽回事,說來聽聽。”
那少婦站起身來,雖然有些拘謹,但說話條理還清晰,很快就說清楚了來龍去脈,她丈夫原是徐家開在上海的一家當鋪的夥計,年初經人慫恿從帳房借了五十兩跟人合夥做海上生意,不想船在南洋遇了海盜,船貨皆毀,血本無歸,徐三公子年底來盤帳,原本欠的五十兩,卻變成了一百五十兩,他丈夫被逼迫不過,上吊身亡,徐三公子便要抓她娘倆去抵債。
胤楨仔細打量了下這少婦,不過二十三、四歲,雖是身著粗布衣杉,卻仍能夠看出幾分姿色,心裏暗想,徐家的怕是看上她的姿色,合夥做生意隻怕也是個騙局,不過現在已是死無對證,不由暗歎了句紅顏禍水,“爺的奴婢不是什麽人都能當的,先幫傭吧,給你一兩的月例,這孩子倒是挺機靈的,進學了沒有?”
田李氏卻被胤楨的話嚇了一跳,想做奴婢,都還不夠資格,粗使下人都一兩的月例,這是什麽人家?見他娘發楞,那孩子機靈的開口道:“沒上過私塾,不過我爹教過我,識的幾個字。”
見這孩子不僅膽大而且機靈,胤楨很是高興,笑道:“恩,不錯,先好好讀書,長大了再給爺出力。”說著,他轉過頭對海鋒道:“咱們自己現在還沒辦學館,先給他找個好私塾,別耽擱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