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除了寧寧,還有另外兩個女演員。
寧寧來遲了一步,燕晴已經說完了她前半生的故事,現在她開始說自己的後半生了。
“……多虧了我那幾個學生,我沒有自殺。”她摸了摸自己梳理得整齊的白發,“不過之後的日子不怎麽好過,我的頭發大多數是那個時候白的,我就拿鞋油偷偷把頭發染黑了,但那氣味真的難聞,臭的我父母都不敢接近我。”
她笑了笑,眾人也陪她一起笑。
“後來,在學生跟學生家長的幫助下。”她說,“我出國了,在法國進修音樂……當然,一開始是進修外語。”
對一個小城女老師而言,出國簡直就像是穿越去異世界,滿大街的人都在說著她聽不懂的話,可這樣的世界卻讓她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們不會用異樣的目光注視著她。
於是燕晴在法國住了下來,艱難的學著外語,艱難的進修音樂,她非常努力,因為她知道自己如果沒法在這個地方取得成就,就必須回到那個充滿流言蜚語的小城去,一個連她父母都嫌棄她的小城。
“……在求學期間,我結識了我現在的丈夫,伍德先生。”燕晴提到他的時候,流露出少女般的笑容,“他一點也不像個法國人,一點也不浪漫一點也不會說甜言蜜語,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能別往頭上抹鞋油嗎?”
尷尬的邂逅,出人意料的發展,當某天伍德先生幫她洗完頭,然後對她說:“以後不要抹鞋油了吧,我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看的。”過後不久,燕晴就真的不再染頭發了,她將白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戴一頂時尚的小帽,開始她一天的生活,一開始她有點擔心,直到她的老師朝她豎起大拇指,稱這個造型非常時尚,非常適合她。
受到鼓勵的燕晴便一直保持這樣的造型,在演唱會上如此,在公益活動時如此,在接受采訪時如此,漸漸她的白頭發跟小禮帽就成了一個特殊的個人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