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金陵古城,繁華到了極致,而秦淮河,則更是磨肩擦踵之所,自覺滿腹才華的士子,撲著脂粉羞羞答答的女子,還有各路奇人異士,都聚集在這座城市之中,上演著一幕幕悲喜之劇。
柳敬亭便是這些奇人異士之一,他如今已經是年近半百,說書之名也早就傳了出去,四方人等,都對他極是欽佩,甚至到了他說一回書,便要收銀一兩,而且還需要提前十天預訂才行。
或許是整天說些英雄豪傑的故事,柳敬亭在心裏對自己現在的情形是很不滿的,他覺得自己也是那些評書話本中英雄豪傑一流的人物,隻不過懷才未遇罷了。
“今曰會真舫入水,能請得柳先生來露一露絕學,真是幸事!”在柳敬亭一場武鬆打虎說罷之後,那位蔡媽媽笑吟吟地道:“今曰諸位來此捧場,更是我們會真舫的幸事……”
她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邀到場的幾位客人以後常來,俞國振一直留心,那幾位客人的身份都是士子,在這留都之中頗有些名聲。
在一番祝酒詞之後,緊接著便是請了一位名優唱南曲,那悠揚綿軟的曲調,俞國振聽得很有趣味,但也隻是很有趣味罷了。
他想起了一句古詩: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
此時的大明已經處在風雨飄搖之中,接下來是流寇塗炭中原,讓中華腹心之地成為一片赤地,是韃虜僥幸破關,堂堂華夏之地盡皆腥膻。西方的殖民者們正在一塊塊地瓜分世界,曆史在這裏偏離了正常的航道,而偏偏原本該振作起來大有可為的炎黃兒女,卻在這裏忙著做什麽?
“俞公子,俞公子!”
他神情有些遊移,而這時畫舫裏的氣氛卻到了**,那幾位有名的士子紛紛寫詩,盛讚今曰之會,而且他們的目光多往俞國振這裏瞄來,原因無它,柳如是正端正跪坐於俞國振身側,隻要俞國振麵前的杯子幹了,就為俞國振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