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三兄弟靜靜坐著,沒有一個人說話。
若是換了兩年之前,莫說俞宜勤,就是年紀最長的俞宜簡,這個時候也一定背著手沒有儀態地在屋子裏轉悠。
不過,在俞國振崛起的這兩年裏,各種大事,他們都算見慣了,養氣的功夫也隨之見長。
客廳裏的西洋座鍾敲響,那是九點了。俞宜軒咳了一聲:“大哥,南京那邊的準備如何了?”
“隻等著咱們這邊發貨過去,除了咱們自家的鋪子外,徐家也有意分一杯羹,國雄那邊寄來的信,說是年後徐東主會來咱們這拜望。”
徐東主便是徐林徐仲淵,俞家將棉布交與他經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而俞家所需的棉花、鐵料、紙張,也都是通過他來收購的。在有俞國振支持而緩過氣來之後,徐家的生意漸漸恢複舊觀,俞家與他的生意,隻占他家整個經營額的一成左右,但他與俞家的關係卻未因此冷淡下來。
“國振對這些書寄予厚望,無論如何也得經營好來。”俞宜軒身為讀書人,自然知道書的威力。
“嗯。”
正說話間,俞國振走了出來,三位叔伯都站起身,俞國振長揖行禮:“各位叔伯,請坐,請坐。”
“昨曰你累了,我們便未來打擾,桐城之事,情形如何?”
俞國振笑了:“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手到擒來。”
他倒不是自我吹噓,一來這是事實,二來他也想堅定一下幾位族中長輩的信心。俞國振知道自己的短板,手中的少年家衛用來戰鬥是不成問題,可管理庶務,他們就嫩得多,必須借助族中的力量。
不過現在已經好些了,那些在戰鬥中傷殘不能繼續的少年,被俞國振有意安排到族中的店鋪、田莊之中,他們在家衛中所學的東西,漸漸與如今新的職司相結合。
他將桐城之戰的情形說了一遍,自然沒有提那十餘萬兩銀子之事,聽他說完之後,俞家三位長輩都是大感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