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盛宴過後,賓客也好主人也罷紛紛各自歸家,一座座宅邸從忙碌到寂靜,最後大多數都籠罩在了黑暗之中,隻餘下一兩盞燈籠掛著照亮。徐家長房那座大宅子也是如此,前門和角門早已緊閉,後門亦是一絲動靜也沒有,仿佛上上下下全都睡了。夜空中的雲層漸漸加厚,隨著時間的推移,星光月光盡皆不見,天陰的竟是仿佛要下雨似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後門傳來了細微的動靜聲,沒多久,門就緩緩開了,一個人探出頭來窺探了一下動靜,繼而就往後頭輕輕叫喚了一聲,不多時,三個人就陸續出了來,門內一個人又探出腦袋輕聲打了個招呼,旋即就掩上門,不一會兒又傳來了下門閂的聲音。
直到順著漆黑的後巷走出了來,一個小廝才摸出火折子點燃了,又點起了手中一盞不怕風的琉璃燈籠。昏暗的燈光下,徐勁的臉色陰晴不定,竟是就這麽怔怔地站在路口。好一會兒,旁邊的小廝瞅著不是這回事,乍著膽子上前問道:“少爺,瞅著似乎要下雨了,咱們是不是別走太遠?”
“哼,什麽時候輪到你給我做主了?”
聽到這一聲哼,提燈的小廝立時賠笑道:“少爺,別聽他在那胡謅,這麽久沒見雨,真要下雨倒是好事了……對了,咱們是去清平樓聽曲子,還是去望江樓看舞,或者是去銀月樓裏頭試試手氣,小的立時去安排?”
“少爺我想看蕭娘子舞上一曲,你也能辦到?”
徐勁嗤笑一聲,見兩個小廝都是訕訕的,他才不耐煩地背手就走。可走了沒兩步,他就想起今晚上馬廄那兒因著父兄的吩咐落了鎖,大晚上也沒車,他可不想就這麽走著去秦淮河邊上找樂子,一時氣急敗壞地停住。他正惱火之際,隻聽後頭一陣細微的馬蹄聲車軲轆聲,很快一輛馬車就從漆黑的夜幕中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