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橋上這驚天動地的一幕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場迎親演變成如此事件,趙二公子被打得昏厥過去人事不知,趙家派來迎親的人基本上是人人帶傷,再加上剛剛沈悅跳河之前的高呼,唯一還算完好的管家不敢造次,集合了剩下的人,甚至連對沈家撂下狠話都忘了,一應人等竟是倉皇退去。
而沈家剩下送親的這一應人中,由於沈家大少爺仍然被禁閉家中,其餘沈家長輩又因為趙二公子在沈家的大放狂言而一個都沒到,那些下水之後一無所獲的家丁隨從隻能聽從管家路權的話。一撥回沈家報信,一撥去應天府衙查看究竟,還有一撥則是雇船沿河打撈。
至於圍觀的百姓卻依舊不肯散去,剛剛跳下水救人的大多都被親自過來道謝的路權三言兩語打動了,拍著胸脯加入了再一次搜索救人的行列,更多的人則是三三兩兩站在岸邊,有的指指戳戳,有的浮想聯翩,有的搖頭晃腦讚歎好一個烈女,有的低頭惋惜好一個癡兒。
而此時此刻,已經換上了一身幹衣裳的徐勳則是帶著瑞生和如意來到了河邊一艘兩層樓的燈船前。河上正熱鬧,這些燈船上卻都是靜悄悄的,那些打撈的人知道這些夜晚璀璨奪目的燈船白天沒人,自然都不會過來打攪。和左右的其他燈船比起來,這條兩層樓畫舫並不出奇,不但格局狹小,而且船身甚至有些修補過漆色的痕跡,裏頭亦是一片安靜。站了一會的徐勳轉頭看了看不遠處馬車上的徐良,見其點了點頭,突然出其不意地縱身跳上了船去。
“有人嗎!”
分明是大白天,但他這麽開口一嚷嚷,底樓船艙的斑竹門簾立時被人一把打起,探出了一個尖腦袋,卻是個。那漢子警惕地盯著徐勳看了好一陣子,這才賠笑道:“大白天的,姑娘們都還在樓裏頭歇息呢,公子還請晚上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