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痛快,真是又刺激又痛快,我這輩子就沒像今天這樣刺激痛快過!”
飛奔的馬車上,鄭旺已經被徐勳示意沈悅直接打暈了,而前頭駕車的又是劉瑾,因而朱厚照自然絲毫沒有顧忌,在那兒又是笑又是叫,連說話都已經語無倫次了。眼看這位小太子已經激動得麽沒個正形了,徐勳不得不重重咳嗽了一聲,隨即沉聲說道:“事情到這份上,接下來沈姑娘插不上手,您看是不是半道上先把她放下去?”
“啊?”
朱厚照這才驚醒過來,瞅了一眼沈悅,猶豫了再猶豫,老半晌才看向了徐勳。這當口,徐勳顧不上聰明剔透的小丫頭是不是會品出了什麽滋味來,湊上前去就低聲說道:“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萬一讓人知道沈姑娘插手其中,她可沒那麽硬的靠山,到時候恐怕得脫層皮。”
“那好吧。”朱厚照終於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沈悅就笑嘻嘻地說,“姐姐,那我先送你回去……”
“別送了,路口放下我就好,我自己會雇車!”沈悅自忖自己之前在南京時候的膽子已經夠大了,可想到今兒個竟然在仁和長公主府大鬧了一場,她此時不覺一陣陣後怕,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對麵這年紀相差不多,膽大卻如出一轍的兩個人,輕哼一聲道,“算我倒黴,今兒個被你們兩個差得團團轉!”
“當然不是白讓姐姐幫了這麽大的忙!”朱厚照在身上摸來摸去,到最後還是摸到了腰間那羊脂玉墜兒上頭,一把扯下了就雙手捧到了沈悅跟前,滿臉誠意地說,“姐姐,這謝禮你收下……”見沈悅臉色不好,他立馬改口道,“不不不,不是謝禮,是我的一點心意,你留下做個紀念嘛,又不值幾個錢!”
“不值幾個錢?就這麽一個玉墜子,平民百姓夠過一輩子了!”嘴上這麽說,沈悅終究還是伸手拿了,隨即忍不住又如同最初見麵時那樣教訓了起來,卻是一字一句地說道,“總而言之,回家之後好生對你爹娘長輩認個錯,別強著,他們都是一片愛護關切你的心。別嫌囉嗦,哪天你聽不到你就明白難受了。你這一逃家,上上下下不知道急成什麽樣子,看你家是富貴的,那些下人為了這個挨打,萬一生出怨氣來,曰後對你也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