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柔緊閉雙目,鼻息粗重,雙手握得喀喀作響。武軍候滿麵羞慚的蹲在床前,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結結巴巴的說道:“子玉,我知道……當年那事是我的錯,你要怪我,我沒什麽說的,可是……你現在傷成這樣,不吃藥怎麽成?”
閻柔一聲不吭,武軍候——敦武抬起頭,擔心的看看他,歎了一口氣,又接著絮絮叨叨的勸說,囉嗦得像個老太太,和平時的沉默寡言大不相同。
“苟延殘喘十餘年,每天一閉眼,就看到一灘血,這樣的曰子……我早就過厭了。”閻柔忽然睜開了眼睛,無神的看著空中,眼裏露出痛苦之色:“十幾年前被你打傷,兄弟沒入烏桓,隨後又成了鮮卑人的俘虜,我曰曰夜夜盼望著能報此仇,沒想到……今天又被你的弟子打傷,還……還成了什麽漢殲,我是漢殲,那些人是什麽?”
閻柔忽然直起身子,衝著愕然的敦武怒吼道:“敦武,你說,你們是什麽?”
敦武尷尬的陪笑道:“子玉,你不要當真,這漢殲什麽的……隻是騙那個小豎子而己,在我心裏,我從來都是把你當兄弟的。”
“呸!”閻柔唾了他一臉帶血的唾沫,扭過頭去:“我閻柔高攀不起。”
敦武為難的舔舔嘴唇,用袖子抹掉臉上的血沫,搓著雙手,慢慢的說道:“子玉,我知道你不信,其實連我也不信。不錯,那小豎子有一把子力氣,手也很快,可是他真的隻練過十來天的武技,我想著,他再有天賦,最多在你手下撐上片刻,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贏上一招半式。我……我是怕他膽怯不敢上陣,又對這什麽漢殲的頗為義憤,所以才這麽說,想激激他,萬萬沒想到……”
“你少來花言巧語。”閻柔打斷了他的話:“你敦武是什麽樣的人,是百年高族折節延請的高手,教出來的弟子當然也是高手,哪是我閻柔這樣的人能夠比肩的,能留我一條姓命,我已經感激不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