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城裏那些姑娘個個兒黑糊糊硬邦邦,就跟炭窯裏出來一樣,沒想到粵北的姑娘卻是這般白嫩水靈,啊哈哈……來……跟爺再唱一曲……”
傍著北江而立的浮香樓是英德頂級的高雅場所,頂樓俯瞰北江,滔滔江水暢流,左右軟香環侍,直讓人恨不能一瀉如注,隨江而去。
原本李朱綬就不怎麽適應這裏的濃鬱香氣,眼前這個被酒水灌得失了心防的鄭齊,一邊吐著京片子,一邊將手在花枝招展的姑娘懷裏掏著,李朱綬隻覺那手似乎也摸上了自己的菊花,讓他坐如針氈。
可他還必須撐開臉肉,強自陪笑,這鄭齊可是欽差大臣薩爾泰的家人,為的是尋他麻煩而來!到現在為止,鄭齊還沒開口,可李朱綬知道,這是因為白道隆還沒低頭的緣故。等白道隆被壓服了,鄭齊才會在自己這個“幫凶”身上片肉,自己這兩年從黑礦場上收的銀子,還不知道要吐出去多少。
所以他隻能推開所有公事,小心地陪著鄭齊視察工作,盼著把這爺伺候舒坦了,下刀能輕點。還好這個京裏來的鄭齊算不得獵奇,沒搞太多花樣,就直奔紅燈處而來。
眼見鄭齊的手徑直從姑娘抹胸處滑了下去,撐開大片白花花之色,李朱綬心叫啊喲,眼睛就閉上了。
“老爺!老爺!”
有人卻偏要讓他眼見心煩,是李朱綬的家仆。
“羅先生有急事找!”
李朱綬得了借口,趕緊告罪離座,那仆人盯了一眼正在快活的鄭齊,心道都是家仆,怎麽差別這麽大呢。
“哎喲!禍事了!”
羅師爺自矜,就隻在樓下等著,見李朱綬出來,辮亂眼散地叫著。
“禍事了……”
聽羅師爺說完,李朱綬神誌恍惚,差點暈了過去。
跟著鄭齊來的六個廣州官差,全被殺了!
“有賊匪假冒官差,被咱們練勇給殺了!屍首就在金山汛,有兩人的腦袋都被打得跟爛柿子一般!大家都快瞅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