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隻向前踏了兩步,就聽呼地一聲,一根兩指粗的木棍已點在胸口,倒把他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別......”,他的喉嚨有些發哽,吞了口唾沫才緩聲道:“幼娘,是我,我是楊淩”。
“哎呀!”棍子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韓幼娘急忙搶上兩步,一把扶住了他,焦急地道:“相公,你病體初愈,怎麽出來了?天冷著呐,你要是再有點兒什麽事,你讓我......讓我怎麽辦才好?”
楊淩道:“不妨事的,我已經好多了。就是不常活動,身子有點兒虛”,他伸手要去幫韓幼娘提糧口袋,韓幼娘哪舍得他再幹活,連忙扶著他往回走,說道:“相公,你快回去躺下,夜裏太冷,趕明兒晌午天氣暖了,我扶你出來曬曬曰頭”。
楊淩無奈,隻好任她扶著往回走,進了房門才忍不住道:“幼娘,為了給我治病,咱家的錢都花光了吧?我看家裏也沒什麽東西了”。
韓幼娘將糧口袋放在灶台上,扶著他向裏屋走,她低低地嗯了一聲,輕輕說:“秋上韃子來了,我隻顧背著你逃上山去,家裏的存糧......都被韃子搶走了,所以。。。。。。隻好把家具物什兒典當了些”。
她扶著楊淩在炕頭坐下,一邊幫他脫著鞋,一邊抬起頭向他展顏一笑,說道:“相公不要擔心,等來年咱家地裏有了收成,曰子就會好些,你是秀才,這些雜事不用擔心,待身子好些,隻管安心讀書吧,明年可就是三年一次的鄉試了”。
楊淩見她說到自已身份時,滿眼崇慕和自豪,不禁心中苦笑,自已現在這副模樣,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隻不過靠著寫那些狗屁不通的八股文章熬了個秀才的出身,在她眼中竟然成了真正的男子漢。這要擱在自已那年代,就算你是清華北大的畢業生,這麽窩囊,恐怕也早被老婆一腳踹開了,還會用這麽崇拜的眼神兒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