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聽說吳千戶來了,情知必有要事,當下不敢怠慢,匆匆和關受英道別一聲,便急急趕往前廳。驛丞的小辦公間外筆直地站了兩個瘦削、精神的年輕人,楊淩隻當是吳傑的隨從,也沒往心裏去,徑直跨進門去,隻見吳傑仍是一襲青袍,端然坐在椅上,隻是那副正襟危坐的模樣與上次悠然自得的神情大不相同。
楊淩心裏咯噔一下,吳傑這副模樣,顯然必有緊要之事,莫非錦衣衛出了什麽岔子不成。吳傑見他進來,已立即立起身來,他見那傳話的小吏也隨在楊淩身後,忙道:“楊大人,請至內廳敘話!”
楊淩見了忙揮手讓小吏離開,他掩好房門,惴惴不安地隨著吳傑進了內室,剛想以下官之禮相見,不料吳傑一轉身,已刷地一下拜倒在地:“下官吳傑,拜見錦衣親軍指揮使司同知楊淩楊大人!”
楊淩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把吳傑扶了起來,滿臉霧煞煞地道:“吳大人,你說什麽?什麽同知,這......這......”。
吳傑努起一張笑臉,拱手道:“恭喜大人,提督錦衣衛張大人對楊大人的才學十分欣賞,已命大人進職錦衣衛同知,官升五品,下官進京辦差,特奉此諭前來通知大人”。
說起來吳傑是從五品的千戶,隻比他低了半階,用不著行這麽大的禮,但是楊淩現在可是京官,進了錦衣衛的中樞,他剛剛18歲啊,前途錦繡一片,吳傑怎敢不努力巴結。
“啊?”楊淩更加茫然,被這消息弄懵了,同知是啥官他心裏沒概念,可是五品他卻懂得,愣了半晌,楊淩才吃吃地道:“吳大人,這個......怎麽會突然調我進京為官呢?”
吳傑一聽,眼淚差點兒沒下來:“你問我,我問誰去啊?我可是世襲的錦衣衛呀,苦熬了三十年才當上千戶,民間選拔逐級升遷的錦衣衛中倒也有做到這級別的,可那都是熬了一輩子立了不少功勞的,誰知道你小子哪座祖墳冒了青煙了,我還冤得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