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榆槐樟,沿著溪水錯落生長.因為這幾曰剛剛下過大雨,山中洪水瀉過的痕跡十分明顯,一些老樹挨著河水的樹根虯結**在外麵,落水幹涸的河道上散落著一些枯樹幹。
一株垂楊柳下,斜斜的是一塊大青石,石下匯成一方湍旋清澈的河水,大約一人多深,四丈方圓。左邊山坡上就是左哨營五百親軍建起的營房,山道下是高老莊,從這兒可以俯瞰整個村莊,看清自已家園中的院落亭台。
進入六月中旬,天氣炎熱,鄉村環境雖然清靜幽雅,可是知了晝夜聒噪不休,叫人難以入睡。此時,一張香妃竹榻就搭在小河邊上,楊淩跟老太爺似的躺在竹榻上,斑駁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人昏昏欲睡。
他的雙手雙腳都纏著白布,一根魚竿兒矗在他的身前,魚漂兒在水麵上輕輕地打著晃兒,魚兒早脫了釣,卻無人去換上魚餌。
從京師回來已經十天了,楊淩被夾棍拶指弄得血肉模糊的手腳在女神醫高文心的精心侍候下早好的七七八八的了,可是韓幼娘、玉堂春幾人不敢大意,見他腕上足踝嫩肉初生,怕磨破了皮兒,仍然縛著厚布好生將養。
身下這湘妃竹榻是嚴嵩贈送的禮品,嚴家在地方上算是個小地主,進了京城可就排不上字號了,既送不得大禮,幹脆送些應時的雅物,倒挺合楊淩的心思。
楊淩對帝陵取回的土壤為何沒有破綻,一直心下存疑,嚴嵩拜訪時他也曾旁敲側擊地試探了一下,嚴嵩心裏一直以為成國公和王守仁才是奉旨作弊的人,說不定楊淩也知道真相,所以倒不敢據功自有,更不敢說出實情。
可是他既以為自已窺破了其中秘密,又心癢難搔,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也是助了把力的,所以言語間不免透露出些許消息,楊淩聽出是成國公、王守仁和嚴嵩三人聯手助他渡過難關,心中的感激自然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