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軍這一陣箭雨毫無殺傷力,反激的倭寇凶姓大發,二十幾個倭寇嗷嗷叫著衝向了那群衛所官兵。領頭的一個倭寇身形較矮,但是彈跳力驚人的好,在鬆軟的沙灘上仍然縱躍如飛。
他手中握著一柄長長的倭刀,單槍匹馬衝至那群官兵之中,沉吼一聲猛地躍起,刀光如匹練一般唰地劈了下去。迎麵的是個持槍的官兵,他既不舉槍來刺,也不橫槍相迎,眼見奔來的這個倭人凶悍無比,他大叫一聲,竟然丟了槍轉身便逃。
那個倭人一刀劈下,劈肩拉背把那逃跑的士兵斜斜劈成兩半,隨即如一隻青蛙一般,連蹦帶跳,在衛軍陣內左刺右突,揮刀上晃下砍,一時殺的那些膽怯的官兵陣腳大亂。
這時後邊持著各式各樣武器的倭寇排成一字長蛇陣也衝了過來,種千總站在後邊揮著刀隻是大叫:“衝上去!”,可是那些氣勢為人所奪的官兵毫無鬥誌,一見有人被殺死,齊齊發一聲喊,集體轉身向後狂奔,裹挾著種千總和幾名親兵也跟著倒退了一陣。
那邊鹽兵不過三百人,與倭寇戰的棋鼓相當,這邊五百名正規軍,隻與敵交戰一合,死了一個士兵,就集體潰退,看在對江南軍隊毫不了解的楊淩眼中,隻覺憤懣驚奇到了極點:這怎麽可能?足足五百人對二十人呐,壓也把他們壓死了,隻交手一合就全軍潰退了?
楊淩的太陽穴突突亂跳,腦門上青筋都繃起來了,此時對於倭寇的仇恨都不如對於自已人的不爭氣更叫他氣憤,楊淩轉身就要向亭子下邊衝,莫清河一把拖住他,急道:“大人,江南衛軍一向軍心煥散,倭人又凶狠殘暴,所以每遇敵人,常常望而生畏,不戰而逃。如今衛軍已潰,根本不及整頓,大人萬萬不可前去,你若有個差遲,我們就真的完啦!”
楊淩聽了頭腦一清,想起自已率軍在山中演武之時對他們說過的話,如今自已做為主帥,守在這裏指揮,其作用遠遠勝過衝殺在前作一個排頭兵,況且如果自已真的被殺,至少自已帶來的親軍是不會再死守不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