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屋唱曲的姑娘叫桑文,乃是京都出名的唱家,想往時,等閑的權貴想見她一麵也是不容易。
而範閑之所以認得她,卻是因為一年多前,在京都西麵的避暑莊與婉兒若若一家人度夏的時候,這位桑文姑娘曾經應婉兒之邀,在山莊裏唱了一晌午的小曲兒。
其時清風自湖麵來,範閑身旁坐著婉兒妹妹與葉靈兒三位姑娘,真真是他重生以後最美妙的一段辰光,而且這位桑文姑娘唱的曲子裏有一句“忽相逢縞袂綃裳”一句,恰好應了範閑與婉兒在慶廟初見之景,所以他對這位姑娘的印象特別深刻。
桑文入屋之後,微微一福,便麵無表情地在下角坐了下來,懷中捧著一個類似於琵琶的樂器,清聲說道:“幾位公子想聽什麽曲子?”
範閑眉尖微蹙,知道對方沒有認出自己來,卻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自己給她寫的那幾句詞。去年夏天,範閑在避暑莊裏,曾經抄了一段湯顯祖的妙辭送予這位桑文姑娘,而桑文依靠此辭,在京都裏聲名更噪,隻是依著範閑的叮嚀,沒有透露這首辭的真正作者。
“唱首折桂令吧。”
範閑半靠在身後妍兒柔軟的懷裏,雙目微閉,隨意點了首最常見的曲子,心裏卻在琢磨著,桑文這種身份的唱家,怎麽就被抱月樓得了,而且又……隨便派出來了?加上這妍兒顯然也非俗品,難道說自己的身份已經被這抱月樓的東家瞧了出來?
叮叮兩聲脆響,將範閑從滿腔狐疑裏拉了出來,他微微一笑,心想也對,就算這抱月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暗中刻意討好,自己也不用擔心什麽,提司夜娼,大不了都察院的禦史們再來參自己幾道。
桑文眉毛細彎,說不出的柔弱,雙唇沒有抹朱丹,所以顯得有些清淡,五官生的漂亮,唯一可惜的就是雙頰處顯得寬了些,臉顯得有些大,而且嘴巴似乎也比一般的美女標準要寬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