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轉身,往事就渺如雲煙,那麽悲傷的細枝末節,也許會不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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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邊回來後,於鴻默就去劇組報道了。
他像小孩子進了糖果店一樣的興奮,絮叨著跟我說他認識的每一個人。他說原來拍戲跟他們話劇社的小打小鬧根本不一樣,很嚴謹,很專業。他總是怕正式開機的時候忘記台詞,他覺得NG是很丟臉的一件事。他在那頭說著說著,然後沒了聲,傳來他均勻的呼吸。他困倦地睡著了。我安靜地聽著他的呼吸,覺得為了夢想而努力的於鴻默,他的內心不再空洞了。
我和林佑安也會常常見麵,在圖書館,在學校的林蔭道上,在去教室的路上……我已經不再刻意地躲避他,我知道那樣的冷漠會刺疼他,也會刺疼我自己。我竭力地去想,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同學,就是普通的朋友,我們可以隨意地打個招呼,或者風輕雲淡的交談,像與其他人一樣。
麵對他的時候,我不再願意把自己包裹成一隻刺蝟了。
有好幾次我在學校裏看見楊小,她依然那麽高貴美麗,但當我想走近她,跟她打個招呼時,她漠然地走開了。
夏尹的一幅題為《眸》的畫參加大賽獲了獎,他要去A市領獎。卓燕燕的生活空寂了下來,有時候她在宿舍裏坐立不安,我知道她在等電話。我問她為什麽不先給夏尹打電話,她說不願意太主動了,會被看輕的。
卓燕燕已經從心裏開始接受夏尹,雖然她當著他的麵並不表現出來,她覺得還需要時間去相處,這一次的戀愛,她選擇了小心翼翼。
這真的不怪她有患得患失的情緒,她害怕真心付出後,又會是傷害。
卓燕燕等夏尹的消息,越來越焦慮。讓我奇怪的是夏尹竟然一次電話也沒有打來,卓燕燕甚至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但我們在電視上看見他了,神采飛揚地接受著采訪,他的身邊是另外一位獲獎選手。是個很特別的女孩,理著寸板頭,穿著寬大的帆布衣,鏡頭放在她臉上時,她隻是淡漠地抿著嘴唇,沒有刻意做作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