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請允許我一個人仰望

第八章 不是沒有表白過,隻是需要猜

大二的那年,任遠來過她的學校一次。是在這城市辦事,然後問別人要來她的號碼。接到的時候,梅小清很難以置信。其實在第四封信裏,任遠有留自己宿舍的電話號碼,還說一般在中午的12:30——1:30,晚上的9:00以後,都會在宿舍裏。但梅小清一次都沒有打過,其實是因為緊張。

她覺得自己是個詞窮的人,在麵對任遠的時候,會更加匱乏,會不知所雲。也許寫信不一樣,她可以有思忖的時間,可以把話語確定下來,讓自己從容一些。

任遠的第二封信裏寫著:我學的是法學,上了三門專業課,法理、法製史和憲法。他還寫:上周三,法製史課上組織我們去參觀故宮。老師說“觀景不如聽景”,登長城時有此念頭,而故宮卻還是值得一觀的。且不說氣勢的恢宏和裝飾的富麗,單就其包容的博大文化就值得咀嚼。

任遠的第三封信裏寫:“五?四”搞了個較大型的遊園活動。猜謎、書市、信息衝浪、京味茶館、卡啦OK、聲樂大賽、民族文化展(蠟染、陶瓷、雕刻)等。放電影的就有三處!我到處轉了一圈,就躲到了錄像廳,因為來來去去的走太累人了。

他的信平鋪直敘,怎麽看都像是“匯報”一樣的文字,想來對她是沒有特別之處。那時候蘇羽也考到北京,如此,他們是可以順利地發展吧。

沒有信的時候,她的生活依然清淺地過著。幾乎不逃課,報了電腦培訓班,學外語,寫小說。偶爾跟顧澎一起吃飯,一起看場電影,或者在教室裏溫習功課。不像是男友,倒像是個玩伴。

夏初的季節,到處是花紅柳綠,蓬勃而熱烈,在飛揚的陽光中,有過往滾滾而來。

梅小清在等任遠。這是第二次等他。已經二十歲的梅小清比起高中時候幾乎沒有變化,除了沒有那種強大的升學壓力,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這一輩子是再也不想經曆高考,那是最昏暗的一段時光,卻也是最溫暖的一段時光,因為她的生活裏,有著那個青碧的少年。每天都可以見到他,可以穿過走廊經過他的身邊,可以在體育課的時候遠遠地望著他,還可以坐到他的座位上,為他整理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