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二上學期開始,體育課就開始慢慢從課表上縮水,所以兩周一節的體育課顯得格外難得。
體育老師也大發慈悲,常常隻是象征性地讓同學們在操場上跑兩圈,然後就可以自由活動。
顧盼獨自靠在球場邊緣漆成黑色的鐵柵欄上,從高一軍訓的時候,她就喜歡在有太陽的日子靠在這裏,陽光熾烈或者溫暖,這裏總有一片被墨綠色樹蔭溫柔遮蔽的地方。
此刻,她躲在這片地方,看雲卷雲舒,心裏格外平靜。
跑道上的學生跑了沒幾圈就開始氣喘籲籲,體育老師看得直歎氣,他身後的唐棣華抱膝坐在樹蔭裏,頭埋得很低。
小山一樣的駱淼遠遠落在隊伍的最後,艱難地邁著步子。她本來是不用跑的,可她不想成為一個異類,更不想承受那些鄙夷的眼光,雖然她知道,即使她跑了結果也不會有改變。
“嘿!”
駱淼跑得快哭了,順著聲音向樹下看去。
“不用跑了,老師都走了。”顧盼向斜對麵努努嘴,那邊集合的隊伍已經散開。
有一種無力感慢慢爬滿駱淼全身。
顧盼看著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氣的駱淼,拍了拍身邊的地麵:“別跑了,過來休息下。”
駱淼邁著如同灌了鉛的雙腿,忐忑地走到她身邊坐下,感覺心髒要炸了一般。
顧盼先打開話頭:“你好像不像他們一樣討厭我?”“他們”指的是班上成績好的學生。
一個班上總是會出現各種奇妙的兩極分化現象:開朗的和內斂的涇渭分明,優等生對差等生避之不及,更遑論顧盼這樣的差等生中的壞學生了,就算在走廊上偶然碰見了,那些高傲如孔雀般的女生也是要隔得老開,就好像她身上攜帶著什麽不知名的病菌,生怕被傳染。
駱淼是好學生,但是她從來沒有對顧盼有過半點看不起或者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