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勒川,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顧盼微弓的背脊上,原本安穩趴伏在桌麵上的女孩兒皺眉收了收鼻翼,她抬起胳膊擋了擋刺眼的陽光,教室在五樓,她的位置在靠窗的角落,視野很好,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操場上奔跑跳躍的人影。
“……如果再重來會不會稍嫌狼狽,愛是不是不開口才珍貴……”
現在是課間,教室裏不知道誰在放著歌,這首歌這兩天一直在被單曲循環,大概是詞曲裏那種滿溢的求而不得的感情觸動了顧盼一向大條的神經,在第一次聽的時候那種暴躁一直醞釀到現在化成了說不出的憂愁。
顧盼舒展一下僵硬的背脊,眯著眼望著眼前的玻璃窗。刺眼的陽光照射在她前麵酣睡的少年臉上。
顧盼從桌上碼得高高的書冊上抽下一本,毫不猶豫地撕下兩張,沒有理邊上欲言又止的同桌,她知道自己不是好學生,所以這種事情,她做起來毫無壓力。
她拿起膠帶,直接用嘴啃了幾截貼在四個角上,站起身找著角度粘在窗玻璃上,滿意地看著坐在自己前麵的少年臉上被遮住一片陰影。
顧盼就著這個角度打量他。陸嶼初從小就長得很好看,在顧盼貧乏的詞庫裏什麽眉清目秀、明眸皓齒都不足以形容,每每看到他,她都會在心裏感歎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
她高一剛認識荊楚婕時,荊楚婕在得知她有個暗戀許久的人時,就非常變態地老跟在她屁股後頭,暗搓搓地在陸嶼初班級外麵探頭探腦,溜達來溜達去,美其名曰替好友打探敵情,然後回到教室的時候就要文縐縐地感歎一句“珠玉在側,覺我形穢”之後就語重心長地勸顧盼放棄。
陸嶼初是那種會讓站在他身邊的人自慚形穢的人,顧盼不用別人提醒。
顧盼喜歡陸嶼初,從剛明白這種朦朧的感情,到現在已經硬著頭皮死纏爛打了好幾年,幾乎是盡人皆知,甚至原先的班主任在得知她要選擇理科的時候,都語重心長地勸她:“文理科是你人生重要的分水嶺,你不能一時意氣,選錯了你將來後悔都沒地兒哭!”哪怕是這樣,顧盼都像一頭不知道回頭的牛一樣,頂著壓力梗著脖子反駁,不管不顧地選了更不擅長的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