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月高風黑殺人夜,可今個月不高夜也不黑,但對朱家梁來說,這卻又是殺人之夜。
提著箱子的朱家梁感覺後背似冒著汗,雖少爺下午問話時,他說過不怕,可是現在仍難免有些緊張,但卻依然朝前走著,在即將走近飯店大門時,大門外的服務員恭敬的拉開了門,門內便走來一個服務員接過了朱家梁手中的箱子。
“歡迎光臨!”
接下來的一切,如同置身於夢中一般,神色有些呆滯的朱家梁,壓低禮帽低著頭,交錢、開房間,跟在提箱的服務員身後,直到進了客房,在服務員的多次試探下,才從口袋裏換出一張銅元券賞了出來,這是少爺臨行前交待的,盡管在家裏演練過了,但這會功夫,他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我讓你幫我殺個人!”
想著少爺上午在馬車上對自己說過的話語,朱家梁慢慢的平複下來,打開牛皮提箱,箱子裏除了幾件衣服,還有一支手槍和那個黑色的鐵筒。
“茲、茲”
將鐵筒擰裝於槍管上時,微弱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著,朱家梁的動作不快也不慢,眉頭鬆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從上午少爺讓他殺個人後,朱家梁就在那思考著,雖說看起來一副憨厚模樣,但並不意味著他是個傻子,從得了少爺的吩咐,他就知道自己以後會是一派什麽光景,來上海雖不過幾個星期,可也知道那些個富人身邊總有人幹些旁的活。
“做少爺的刀也不錯!”
擰好消聲器後,朱家梁舉手比劃了一下,從買下這槍以後,每天少爺都會讓他帶著幾個人到郊外立下靶子練練槍,幾百發子彈打下來,雖不敢說槍槍要命,但至少比過去強些。
“不知道在這打槍,有沒有聲音!”
比劃一下,看著稍沉的手槍,朱家梁有些不太確信的自語著
傍晚從鐵鋪取回這個鐵筒後,在城外水稻田裏試驗時,的確像少爺說的那樣,槍響的確下降了,過去練槍時如驚雷般,而現在就像是未夯實的鞭炮炸響,在槍口包裹上幾層毛巾的話,聲音還會更低一些,傍晚時,他曾在街上裏拿這支槍打過一次,根本沒人聽到那“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