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陽之鐵!”
四字一出,原本因口幹剛伸手去端茶杯的盛宣懷左手一頓,但也僅是稍頓,左手端起茶杯時,盛宣懷先是輕哦一聲,他的這個動作看在陳默然眼裏隻覺一緊,端茶送客的禮他還是懂得,莫不成,就待陳默然在心下尋思時。
盛宣懷手指陳默然桌旁幾上茶杯。
“請茶!”
聽到這兩字,陳默然和孫銘九二人同時鬆下一口氣,而盛宣懷卻似未覺察一般,自己淺嚐一口清茶,在他喝茶時,陳默然仔細觀察一下,發現他的心思似不在茶上。
盛宣懷沉思讓陳默然心下生出了信心來,雙手衝著他一抱拳。
“大人,現在漢陽鐵廠窘境,無待晚輩多言!大人主持漢冶萍已數載,定比晚輩更清楚,今曰,晚輩拜訪大人,一是為解大人之憂,二為然之之私。”
語雖恭敬,但言卻無許恭意,雖說一直學著個禮字,但陳默然卻總是學不會這個時代,人們那種客套與繁雜的禮數。
“五年前,大人接辦漢陽鐵廠,雖靠德商禮和和曰本大侖借款式對萍鄉煤礦施以建設,並開修鐵路,解了漢陽燃料之憂,現煤焦不虞其匱乏,想來可以擴充鋼廠,可現在問題偏在鋼上!可以說,現在的漢陽之鋼,已決漢陽之生死!”
在提到鋼時,陳默然注意到盛宣懷眉頭一抬,便知自己說到了點子上,在上海的市場裏,進口鋼鐵每噸三十餘兩,可漢陽廠每噸二十三兩尚無人問津。
“然之想,數年來,大人怕為漢陽之事已是焦頭爛額!更何況現在,若鋼質問題不決,隻怕漢陽最終恐走倒閉之途!”
在陳默然說出這此時,盛宣懷直視陳默然,眉一揚說出了話來。
“然之,看來,你今曰來府,所圖非小啊!”
盛宣懷的這番話,讓陳默然微微一笑。
“如大人所言,然之無它,但尚有幾分財力!此番回國正欲大展身手,回國前,然之曾於國外請專家化驗了大冶的鐵和萍鄉的煤,兩者皆為上品,萍礦之煤,灰份少,磺磷輕,最適宜煉鐵,是中國不可多得的好煤。至於鐵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