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皇後”號郵輪離開東京灣後,經豐後海道入對馬海峽後太平洋的風暴停止了,寧靜的黃海似像迎回那歸來的遊子一般,靜靜的,甚無此許波浪。
正是傍晚,天海一線間被夕陽染成赤紅色。伏在船欄上,打量著那被夕陽染成赤紅色的海天,他似乎又看到了甲午年間黃海海戰的硝煙,又看到那馬吉芬洋員在紐約描述的黃海大海戰的慘烈,和水師官兵的勇敢。
“……同時也看到了中國這個雖然沒落了的帝國,他還可以有一天,崛起於東方這個地方!”
7年前馬吉芬洋員回到美國後在美國報紙上的話語,不時的在管明棠嘴邊喃語著。
二十四年前,他去尋找這個答案,自以為找到了。
二十四年後,他卻依然迷茫著,他並不認識自己找到這個答案。
二十五年前,年不過十六歲的他,在經縣試、府試和省學政院試,成績一等第一名,考取廩生,可也就是那天,在江邊與眾友暢談呢,平生第一次管明棠看到了鐵甲洋輪,那江人見慣了的鐵甲洋輪,卻是讓他大吃一驚,原本考中進士然後浪跡官場,或許是管明棠考取廩生後所走常路。
而那讓驚的瞠目結舌的鐵甲洋輪卻讓他走了一條他人未想之路,從江邊回學政院後他便開始向洋教士學習英語,一年後,當他準備參加留學事物局留學時,留美事物局卻行將裁撤,雖然官派留不成,卻又私自乘船去了上海,從上海偷上了一艘外洋帆船,以偷渡客的身份,在那美國船上做著苦工去了美國。
在美國,管明棠親眼見到大發展時期美國的物質文明,在美國的二十四年,為了掙得上學學費,他挖過煤、進過工廠、修過鐵路、當過傭人、送過報紙、賣過水果、當過律師、參加過水利工程。
二十四年,曾經不過弱冠的少年變成了中年。二十四年,他一直在尋找著一個答案,從一個少年變成了中年,但這個答案似乎離他依然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