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門口的燈原本有一對,夏天的時候被幾個熊孩子給打壞了其中一盞,毛大爺跟物業說了好幾次,每回負責人都說會找人來修,但修到現在還是隻有一盞亮的。
保安室裏京劇《四郎探母》放到了**,公主正在質問駙馬楊延輝為什麽整日愁眉不展,毛大爺半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搖頭晃腦地跟著節奏打拍子。
江浮半靠在保安室外麵的牆上,手中的遊戲機裏還是夏天沒過關的那個遊戲,可能是今晚不夠專心,以往至少能殺到遊戲三分之二才死的,今天卻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工哥?”收音機突然不響了,發出了“刺刺啦啦”的聲音,毛大爺拍了幾下不頂用,隔著窗喊了她一聲,“你來給我看看,我這玩意兒怎麽又不響了?”
“哦。”江浮敷衍地回了一聲,身體卻還在跟著遊戲裏的小人左右晃動,壓根沒要去看看的意思。
“你快來看看是我這磁帶卡了,還是沒電了。”毛大爺又催了一遍。
“哦,好。”遊戲第一關到了關鍵時候,江浮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一點都不想分心。
在毛大爺試圖第三次催促江浮的時候,有人從外麵回來擦著她身側鑽進了保安室,低頭檢查了一下收音機,然後抬起頭遺憾地對毛大爺說:“零件老化了,要換。”
毛大爺眼中閃著不舍:“這玩意兒現在沒人能修得了了吧,都是老東西,早沒人用了。”
“我給您試試看吧。”聲音不大,很溫和,透著幹淨。
江浮手一抖,小人又投河自盡了。
等她終於回神準備去幫毛大爺看看他收音機情況時,唐意風已經提著那個老古董站在了她的麵前。
沒等江浮開口,唐意風先發問:“都快十二點了,還在外麵晃悠?”
江浮狡辯:“沒啊,你看,我雙腳都在小區裏麵。”
“走吧。”也不管江浮是不是在等他,他就那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