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裏是春日午後,陽光變得濕熱、溫潤,把人困在裏麵掙脫不了。香甜的味道順著發絲鑽進他的鼻腔,那人帶著軟軟的笑聲,令人著迷的觸感,以及怎麽看也看不清的麵龐,來到他身邊,黏上他。
感官能接受到的一切信息,都真實得可怕,可怕又讓人忍不住沉淪。
幾許激昂的焦灼和掙紮過去,剩下了徹頭徹尾的無力和空虛。
之後,那人的臉卻突然清晰起來,好看的眉眼,高高的唇峰,臉上掛著坦**又純粹的笑,突然的湊近讓他心跳狂亂,遵循本能想要把對方用力抱住。
“哐當!”
樓下巨大的摔砸聲不合時宜地傳來,唐意風霍然睜眼,驚坐而起,滿身大汗。
緩了一會兒,他頭疼地套上衣服直奔衛生間。
等他洗完澡出來,羅消正好從外麵回來,開了門,光著上半身,T恤搭在肩膀上,下半身掛著一個大花褲衩,是昨天的衣服。十六歲還沒滿,但黑眼圈已經快要蔓延到下巴上了,身體還沒長開,五官卻很好看。
他一隻手拎著豆漿油條,一隻手伸在褲子裏,抓癢?
抓完後,手掏出來擱鼻子底下聞了聞,可能味道還在可接受的範圍內,於是就著那味道從袋子裏拿出一根還滋著油的油條遞給剛睜眼的唐意風:“表哥,樓下的油條,回來順道買的,你起來正好,趁熱吃。”
唐意風用毛巾擦了擦頭發,嫌棄,但沒直接表現出來。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六點差一刻。
“你吃,我出去跑步。”
羅消不再跟他客氣,油條輾轉到了自己的嘴裏:“你出了小區大門往右手邊走三百米,是我的初中向塘中學,咱操場剛修完,塑膠的,跑起來賊帶勁了。”
唐意風在鞋架上選了一雙跑鞋:“好。”
“記得帶鑰匙,我洗個澡,還要出門的。”
唐意風直起腰,裝模作樣地關心:“又去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