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歌裏唱的那樣山路十八彎,你永遠不知道
下一個彎能遇見什麽。
囂張得像42攝氏度的日光
但到了樹蔭下,卻乖得像蜷曲的靈魂
一無所知地躲在風裏
雲抖落衣角,飄下一朵兩朵三朵的山茶花
風裏的人睜開惺忪睡眼
看見你在山茶花裏懶洋洋地從指縫裏看秋天的形狀
風停了
一顆心猶如被電筒照到
脈絡清晰,輪廓跌宕
“你——好。”怯懦又遲疑地打招呼
你眼珠流轉如同稻穗在風裏行走
稻穗輕飄飄落下種子,定了根
“你好啊。”輕佻又溫柔地回複
手電筒熄滅了
心髒在黑暗裏抖動,如同犯罪嫌疑人不安的手指
如果有人問葉冬米,二十一歲那年,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麽?
她會說,殺千刀的學院,往年都是開學後一周補考,今年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居然在返校日前三天就開始了補考。
葉冬米走的時候,她媽媽問她,怎麽今年提前那麽多去學校。
葉冬米撓撓頭,說話時麵不改色:“早去早開始預習,不然開始上課了,跟不上進度。”
媽媽一聽,喲,孩子愛學習,好事兒。
於是,開開心心地讓葉冬米走了。
到了寢室,葉冬米想起她男朋友許淮陽因為要準備考研,所以暑假留校。
待會兒給他打個電話,看看他在幹什麽。這麽想著的葉冬米,背著書包慢悠悠地走進圖書館。
還沒正式開始入學,自習室裏人煙稀少。少有的幾個看書的,不是考研黨,就是跟葉冬米一樣,來為補考做準備的。
滿篇的平仄聲韻,看得葉冬米頭疼。她深知古代漢語之於繼承中華文化的重要性,但也深知,自己是打心底裏真不喜歡這門課。
葉冬米揉揉太陽穴,“嘖”一聲,合上書,身子一仰,頭靠在自習室的椅背上,盯著頭頂平穩亮著的燈。大概過了五秒,葉冬米移開眼,視線裏已經多了兩道黃綠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