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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位於南半球的帕羅爾島即將步入漫長的冬季。
這座島嶼鄰近赤道,一年到頭都有豔陽相伴,就連冬季也不例外。
下午三點半,正是室外氣溫最高的時候。韋清和楚淩頂著烈日出海,搭乘當地漁民的私人漁船,往羅塔海溝的方向徐徐駛去。
再過一個星期,世界自由潛水競賽就要在帕羅爾開賽。
她們飛越大半個地球,從遙遠的嵐城來到這座小島,自然是為了參賽拿名次。因而,每日的船潛訓練必不可少,任誰也不敢有半點鬆懈。
漁船隨波搖晃,明豔豔的陽光下,海水泛起粼粼波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韋清慵懶地靠坐在圍欄旁邊,半眯著雙眼,有些出神地遙望著海天相接處。
“看什麽呢?”楚淩邊塗防曬邊問。
“沒什麽。”韋清淡淡地應著,顯然不願多說。
和楚淩搭檔潛水已經整整八年了,可有些深藏心底的秘密,韋清從沒對她提起過。
比如說,每一次乘船出海,她都會不期然地想念一個人。他曾出現在她的生命裏,照亮那令人絕望的徹夜寒空。
他是她的信仰,也是她的初戀。
可惜,卻已消失多年。
半個小時後,漁船抵達目的地。
韋清已經提前換好了水母衣,並將潛水麵鏡的角度調整妥當。她朝楚淩比了一個“OK”的手勢,便率先魚躍入水。楚淩將深度測量繩係在腰間,也緊隨其後入水。
兩人互相交換“下潛”手勢,然後深吸一口氣,悶頭潛入深海之中。
她們一前一後,嫻熟地劃水、踩水,克服海洋浮力勻速下潛。在抵達210英尺深度時,彼此交換視線,默契地返身上浮。
沒有漩渦,也沒有暗流,上浮的過程順利一如往常。
韋清打頭陣,眼看就要抵達海平麵。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情況不妙——她們來時搭乘的漁船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艘更為龐大的遊輪。